“好啦好啦,接了国公爷进府就成了,去去去,都散开了去!”
见一大赛子都围着夏浔,搞得夏浔苦笑连连,谢传忠登时觉得不妥,忙把一家人往外轰,又吩咐道:“薰然,快给国公爷上茶!”
“是,老爷!”薰然答应一声,忙也跟着走了出去。
房中一空,夏浔不禁吁了口气,这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的都围上来,还真叫人吃不消。
谢传忠请夏浔上坐,在他面前半弯着腰,一脸谦卑地道:“国公爷,您有什么吩咐,使人招呼一声,我就过去了,哪能劳动你移驾过来呢。”
夏浔笑道:“嗳,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
说着,他向这处花厅打量一番,雕花的大门,厅中富丽堂皇,门窗桌椅、案几屏风皆儒雅大方,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几轴写意山水,一桌一椅、宝瓶烛台,莫不是昂贵之物,却只见雍容大气,看不出以前那种恨不得把金部家当都挂在脸上的那种爆发户气质,不由笑道:“这厅堂,如今的布置,很好!”
谢传忠陪笑道:“国公爷夸奖,这都是传忠的小妾薰染布置的。”
正说着,薰染端了茶盘,款款走进厅来,谢传忠忙道:“哦,就是她!”
夏浔瞥了那端茶进门的女子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薰然知道规矩,端了茶进来,向这位她久闻其名,未谋一面的大人物偷偷扫了一眼,便轻轻退了出去。
谢传忠满意地看了眼自已的如夫人,凑近夏浔又道:“国公爷,您这次登门,有什么吩咐?”
夏浔神色一肃,说道:“传忠,你坐下,慢慢说!”
谢传忠归入陈郡谢氏宗谱,论辈份得叫谢雨霏为姑奶奶,夏浔是谢雨霏的丈夫,自然可以直呼其名。
谢传忠一看他的神色,心中不觉惴惴,能让一位国公感觉头疼还要亲白登门找他托付的事情……”
………”那得是多大的事儿?
谢传忠欠着半个尼股在棒子上坐了,倾身道:“国公爷,您讲!”
夏浔咳嗽一声,肃然道:“传忠……”
“在!”
“当初,你……请过不少北地名流,为你考证家世宗支,出身来历吧?”锦吧小品整理
谢传忠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登时有些变了,这几年,他早忘了此事了,连他自己都把自己彻底当成陈郡谢氏后人了,钱有了,身份也有了,儿孙又孝顺,这一辈子简直别无所求了,今日国公爷亲自登门,却突然问起此事,莫非察觉了什么不妥,替姑奶奶兴师问罪来了?
谢传忠赶紧站起身道:“是,传忠当年……”
夏浔只听到这一个是字,便大大地松了口气,说道:“好!这些人,你都给我找出来,既然他们都是这一行的行家里手,不!不只这些人,通过他们,继续打听,还有哪有精于地理、宗支、人口考证的人才,全都给我找出来,我有大用!”
谢传忠听了顿时一呆:“国公爷这口气,不像是找我的麻烦呀,国公这是要干什么?哦……”
谢传忠恍然大悟,看向夏浔的目光便有些暧昧,不用问呐,这一定是国公爷位极人称,权利双收,也想给自己找个了不起的祖宗充门面了,正常啊,太正常啦!就连我朝太祖皇帝,都有人帮他攀上了宋朝的大名士朱熹呢,国公爷要找有名的祖宗,十有得是杨家将……
谢传忠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点头答起
夏浔哪知道谢传忠将心比心,居然替他想出了一个这么强大的理由,他只是在路上看到了一个谢家字号的店铺,猛地想到了谢传忠攀附陈郡谢氏的旧事来。
这件事儿后来谢谢曾经从头到尾都对他说过,他一清二楚。谢传忠是北京的地头蛇,他找到的那些专门了解各方风土人情、地理变迁、人口流动,帮富贵豪门找祖宗的人,可不就是给他打官司的最好帮手么?
夏浔道:“这件事很急,非常急!如果有些人自矜身份,拿腔作势的不肯来,你就报出我的名声,就说我辅国公有请!眼下,你把别的事都放一放,立即着手办理此事,我给你两天时间,只有两天,这两天内,你哄也好、劝也好、抢也罢,偷也行,尽可能的给我把这些人都请回来,两天之后,我来见他们!”。你想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