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四年中北平曾多次直接置于危险之下,因为死伤造成的更替和功过赏罚的任免,官员的更换频率极高,朱棣登基后立北京为行在,倒是派过来一些官员,但也只是把持了最上层的权力,那中低阶层的官僚基础,就是朱高炽留下的原班人马,这其中岂能没有几个他的心腹?
眼前这个杨峰,分明就是大皇子的人,他知道自己是拥立大皇子为皇储的,属于同一派系,这番话分明就是对自已的一番警告。再往深里一想,夏浔甚至觉得,这位北京行在的礼部员外郎,很可能是故意在行宫左右晃荡,为得就是等他前来,对他施口告诫
杨峰看他神色变化,晓得他已明白了自己这番话的用意,便打个哈哈,拱手道:“哎呀呀,乍逢国公,下官惊喜之下,有些语无伦次,怎么拉着国公东拉西扯的尽说些废话,国公方自辽东来,定有要事禀告皇上,下官不敢打扰,告辞、告辞了!”
夏浔还是笑笑,虽未说话,却向杨峰点了点头,目视他走下阶去。
片刻之后,守门校尉急急奔来禀报:“皇上宣杨旭觐见!”宣完了旨意,便把肩膀一踏,谄笑道:“国公爷,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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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文轩,你来了呀,不要施礼了,坐,快坐!”
朱棣一袭轻袍,头束抹额,飘飘然的一身燕居常服,十分轻松惬意地迎上来,扶住夏浔上下打量一番,笑着道:“文轩,你黑了,也瘦了,在辽东没少吃苦吧?”
夏浔笑着拱手道:“臣吃些苦倒不怕什么,就怕办不好皇上交待的差事,那可辜负皇上的信任了。”
朱棣大笑,摆手道:“嗳,你又耍滑头了不是?两战两捷,立下如此战功,若是这样还耸办不好差使,那百官岂不能要羞愧死了?”
他指指椅子叫夏浔坐下,自己绕回书案之后,一屁股坐下去,说道:“联比你早到了一天,还是这儿住着舒坦呐,在南京,联连喘气都不痛快,更不要说这老寒腿了。”
夏浔心中一动,微笑道:“那皇上何不将都城迁到北京呢,岂不逍遥自在许多?”
朱棣微微一怔,一双虎目定定地看了他两眼,忽地豁然大笑:“你这小子,又来胡说。金陵乃太祖高皇帝所立,如今只为联图个舒适,就迁立都城?传扬出去,联就成了耽于享乐的昏君,你也要担个媚君谄上的奸佞之名啊!”
夏浔心道:“迁都当然不那么简单,也当然不会是为了图个舒适,立都北京,自有立都北京的政治考虑,恐怕你当初提北平为行在,就已动过这个念头了。”
不过眼下不是和皇上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迁都的时机也远未到来,夏浔不想就此事说得太深,便就着朱棣远句话,呵呵一笑道:“宋太祖雄才大略,初立都城于开封,却是一个错误。若是早将都城迁至洛阳或长安,大宋国柞怕就不只三百多年了。
可见国都所在,也该因时因势而变,倒不必拘泥于祖宗成法。皇上若想迁都,必有迁都的道理,皇上若不想迁都,那也必有不迁的道理,臣这不是就着皇上这句话,随口说说么,若要就此担个媚君谄上的奸佞之名,那臣收回这句话便是了。”
“滑头!滑头!众臣之中,你杨文轩最是滑头!”
朱棣失笑摇头,这时内侍端了茶水进来,朱棣面前早就有了一杯,只送与夏浔,便已退下了。
因这一岔,闲叙的话题也就抛下了,朱棣坐正身子,肃然道:“联看过你的奏疏,很是欢喜。纵论古今,中原之危胁,向来出自北方工放眼天下,我大明之危胁,依旧在北方。鞑靶、瓦剌,目前虽无什么大的作为,可联从未看轻了他们。
辽东若经营得当,便是一堵最坚囿的大明边墙,既可以阻挡蒙古人东连女真、朝鲜,又可以虎视其腰肋,让他们不敢放胆南下,骡是十分看重的。前番许你种种特权,又特允辽东设幕,开衙建府,就是希望能够改变辽东各族对我大明若即若离、时叛时附之现状。
只要我大明能把辽东牢牢地控制在手中、真正地控制在手中,那么来自于草原的威胁就将大大减轻,甚至不复存在。
你在奏疏中,辽东情形复杂,笔墨难以尽叙,又说尚有诸多问题,须得亲自向联请示。如今骡来了,你可以说了,辽东情形如今究竟怎样?还有哪些冉题?”
夏浔面有难色地道:“臣紧赶慢赶,临近黄昏方才赶到,匆匆入宫,只为见见皇上。辽东情形,实在是一言难尽,臣有许多设想,还要奏请皇上恩准。如今日薄西山,即将落暮,若是匆匆谈起,恐怕有些仓促。”
朱棣目光微微一闪,神秘地笑道:“无妨,今晚你就在行宫里住下,呵呵,还住在……你当初住过的那处殿阁里吧!”
。下午赶回父母家处理了点家事,回来后才赶紧码字,所以更新稍晚一些。父有不孝子,是父母的悲哀,兄有不肖弟,是做长兄的难处。父母老矣,白发苍苍,乌鸦反哺,羔羊跪乳,何况生而为人?关关也得多关心一下父母双亲,希望二老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