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失哈道:“幸亏部堂大人棋先一着,如若不然,他们投靠阿鲁台,于部堂经略辽东的大计,必然大有损害。”
丁宇道:“公公,张大人,阿鲁台派了自已的儿子来,显见是对兀良哈三卫甚为重视,也不知他提出了甚么条伴,万一索南首鼠两说……”
亦失哈没读过,人情世故却具谁都看得明白,他冷笑一声道:“你放心,兀良哈三卫顶多是收了人家好处,暗中扯扯咱的后腿。他们不是傻瓜,和阿鲁台共谋大事,那是与虎谋皮,他还得选择抱着咱们皇的大腿,不敢公开做出与朝廷不利的事的。”
丁宇蹙眉道:“暗中扯后腿就已不妙的紧了,公公,咱们这次来,可不只是许他们好处来的,部堂大人可是还交给咱们一样差使的,要劝说兀良哈三卫佯动,吸引阿鲁台救兵的。如果索南与阿鲁台暗中有所勾结,阿鲁台还会忌惮兀良哈三卫出兵么?”
“这个……”锦黄门内品整理
亦失哈听了不觉迟疑起来,张熙童眼珠转了转,突然脱口道:“我刻有个主意,可以绝了兀良哈三卫勾结阿鲁台的念想,还叫他们死心踏地的站在咱大明一边。”
亦失哈欣然道:“什么办法,张大人快说!”
张熙童道:“昔年班超出使西域,先到鄯善国。鄯善王一开始对他礼敬备致,后来匈奴使者到了,鄯善王便生了异心,班超得知消息之后,领着三十六个部下,杀入匈奴使者驻地,全歼匈奴使节,鄯善王绝了退路,惶恐之下只得归附大汉。”
张熙童说到这里,又犹豫道:“只是不知是否会适得其反,激怒了兀良哈三卫,而且那阿鲁台此来,必然也带有大量随从,鞑靼人凶悍好武,咱们带来的却多是商贾,若是动武,一旦杀不了他,反为其所害,那就弄巧成拙了。”
亦失哈双眼发亮地道:“妙计!这个法子不错!若只杀一个使者,索南只消向阿舁台诉明原委,未必就能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可若杀了阿鲁台的儿子,嘿!他们身长一万张口,也是解说不清了,这仇结得磁实。只风……”要想杀他,你我手无缚鸡之力,恐怕……”
两个人说着,一齐望向丁宇,丁宇摸了摸鼻子,转身就走。
对面,哈喇兀歹慌忙迎前,问道:“啊!丁大人,往哪里去?”
丁宇道:“我去方便一下!”说着掀帐而出。
哈喇兀歹追出去,见他不是朝着索南的大帐而去,这才放心返回。
亦失哈与张熙童对视一眼,说道:“这厮怎么如此胆小?”
张熙童恶狠狠道:“回去之后,我定要在部堂大人面前告他一状!”
两人正说着,忽听外面杀声震天,不由相对一愣,哈喇兀歹和南不花抢先一步冲了出去,张熙童和亦失哈忙也跟着钻出营帐,只见前边索南的大帐内外已是杀成一片,明军、索南的卫军、还有一身蒙古长袍的鞑靼士兵,三方走马灯一般,杀了个不亦乐乎。
张熙童和亦失哈抄着手,杩鹁似的躲在哈喇兀歹和南不花身后,茫然道:“怎么啦?怎么啦?”
阿卜只阿盘膝坐在毡毯,正耐心劝说着心神不宁的索南:“索南叔叔,您可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幼弟铁木格翰赤斤英雄的后裔,你是草原的雄鹰,难道就安心做明国皇帝笼中的一只小鸟吗?家父说了,他派科儿沁诸部东迁,目的不是与你争夺草场,而是要配合你南牧,除非你尽占大宁草场,否则我冉的部落……”
他还没有说完,帐外就传出厮杀声和叫骂声,阿卜只阿一怔,还未及起身,帐蓬儿“嗤啦”一声,被人一刀削成两片,帐帘乍开,阳光刺眼,一道人影就裹着那刺目的阳光猛扑进来。
阿卜只阿愕然,他还没看清来的是珂方妖怪,一道雪亮的刀光已然电光一闪,刷地一下劈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