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只听声音就认出了她,连忙挣扎起身道:“原来是三当家的,多谢三当家救命之恩。”
苏颖又是爽朗地一笑,大声道:“你不用客气,不伤无辜,这是我爹生前立下的规矩。这几天,你就在我这儿住着,不要胡乱走动,等我查明你的身份,我会派人送你回去,如果你当真是朝廷的秘探,我苏小妹能救你,也就能结果了你!”
这苏颖大大咧咧一副男儿作派,交待了这么几句话,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夏浔只是闭气过久晕厥过去,一俟苏醒,也就没了大碍,在这岛上,他插翅也飞不了,因此既无人看管他,也不必绑着他,夏浔未敢远离,就在院落周围转了转,熟悉这里的环境。
苏颖的住处是半倚山洞盖成的一处院落,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一个小院儿,距沙滩很近,出了小院前方不远,就是平坦的沙滩。这片沙滩是贝壳类沙滩,沙石比较粗砾,但是海水很清澈,不时会有些海藻一类的东西被冲上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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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远远地察看一下岛上的动静,这片海域不适宜船只靠岸,码头应该在另一侧,他看到一些张着洁白大帆的船只正向岛后绕过去,看情形,双屿岛做为走私的中转站,生意还兴隆的很。
夏浔心道:“他们要盘我的底,总得还须几日时光,我想活命,就得利用这段时间逃走。可是一叶小舟,怕是到不了海宁的,若是大船,我一个人又开不了,看这位苏三当家的对我并无猜疑,如果我绑她为人质呢?只是这样一来,身份必定彻底败露,这一关过去了,李景隆那一关却是过不去了,如果逃走之前我能尽可能的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就好了。”
想到这里,夏浔又返回了住处,这里住着一对老夫妻,那个老汉是苏颖父亲当年的亲兵,年迈之后就与妻子住在这儿,照顾苏家小姐。夏浔与他们攀谈一番,很快熟络起来,可是人老成精,夏浔虽然旁敲侧击,想从他们嘴里弄到些有用的情报还是十分困难。
到了傍晚时分,苏颖气虎虎地走了回来,看见夏浔正在院中与那老汉闲扯,便道:“陈伯,取两坛子酒来,姓夏的,你闲得无聊是不?进来,陪大姐喝两杯。”
现成的鱼干儿、虾皮儿,几道下酒的小菜摆到桌上,夏浔看看她脸色,试探地道:“三当家的,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儿?”
苏颖提起一坛子酒,拍开泥封,咚咚咚地倒了两大海碗,说道:“今天着实惹了一肚子闲气,来,先陪大姐吃碗酒。”
夏浔一看那大海碗,不由吃惊道:“这么大的碗?”
苏颖瞪眼道:“有甚么问题?我一个女人家喝得下,你一个男人还喝不下么?”
她捧起大海碗,“咕咚咚”一大碗酒喝得涓滴不剩,瞪着夏浔道:“该你了。”
夏浔想要套她的话儿,看这模样,不陪她喝酒是谈不下去的,只得硬着头皮捧起碗来,将一碗酒灌了下去,一碗酒下肚,夏浔就头重脚轻,舌根也有些发硬了。他赶紧摆手道:“三……三当家的,要是再喝,在下就……陪不了你了,我……我喝不得急酒,就陪当家的聊聊天好了。”
苏颖大马金刀地坐在席上,鄙夷地道:“你是不是男人啊?就这酒量!”
夏浔苦笑道:“三当家的,是不是男人,不见得体现在酒量大?”
“哦?”
苏颖睨了他一眼,一双野性的眼睛带起一丝媚意,欺近身来,昵声说道:“那么,是不是男人,体现在什么东西大小上呢?你告诉我,好不好?”
夏浔没想到这个女海盗如此生猛,这样的话题也肆无忌惮,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苏疑看到他的窘态,突然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逗你这样的小男人实在有趣。”
“小男人?”夏浔啼笑皆非:“在梓祺眼里,哥可是伟男啊,到了这位大姐眼中,居然就成了小男人……”
苏颖给自己又斟了半碗酒,一口喝干,擦擦嘴巴说道:“今天楚米帮派人来了,我们双屿岛和他楚米帮本来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他们今天派人来,居然叫我们双屿岛入伙,共奉陈祖义的旗号,偏偏雷老二那个白痴还一你读啊味地帮着他们说话,外人面前,我又不好和他撕破脸皮,憋了一天的闷气。”
夏浔心中一动,连忙端起酒坛子给她斟酒,一边问道:“双屿帮、海米帮,纵横海上也有些年头了吧,既然彼此一向相安无事,怎么突然的他们就要拉拢入伙了?”
苏颖冷笑道:“还不是陈祖义那个海魔头,也不知从哪儿寻摸来一个姓凌的神棍,花言巧语,诳他有真龙天子相,这个白痴招兵买马,是要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