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举起手中的烛台,在黑暗中照亮了少女的面容,木棉那张脸白了又白,实在是难看得紧,惶然地站在易水审视冰冷的眼神之中,不知所措。
“我刚才就已经让玉兰吩咐下去,王妃已经歇下,你们所有人都不要前来打扰,你来做什么?谁要你给王妃盖被子的?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
易水声色严厉,木棉不被姬红骨喜欢,所以被分在了庭院里做事,负责外院的事情,并没有准许她到暖阁侍候她。
侍候姬红骨的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她和歌月做的。
被易水这么严厉地训斥,心虚的木棉脸色白了白,却还是勉强地笑着解释:“奴婢也是看见没人守夜,怕姑娘冻着,所以……”
她是好心的,想来易水也不能怎么责备她!
可是下一刻,易水已经到了她的跟前,突然伸出手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冷冷地质问:“说,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姑娘说得对,这王府里面的人,谁都信不过。
“没……没谁让我来的!”木棉站在那里心虚得手脚无措,往日里的得意骄傲坦然无存。
当然了,像做贼一样被抓住的,她是怎么也骄傲不起来的!
“好,那你就在这呆着等王妃回来再说吧!”易水伸出手去,干脆再把她的哑穴给点了。
这样一来,木棉站在这里,不能动也不能说,就算她知道了姬红骨不在的消息,也是传不出去的,等姬红骨回来,自然会处置她的。
前院书房。
女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朝着背对她而站的玄衣男人恭恭敬敬地禀报:“王爷,奴婢查过了,王妃并没有在府中歇息,而是不知道已经出府去了。”
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男人久久沉默不说话!
书房内灯光昏沉,男人一半轮廓浸在幽光里,一半在亮光里,有些说不清的阴阳感,生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凌厉寒意。
少女匍匐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如同信徒一般,神圣地朝拜这个男人。
她整个身体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纤细的身影,影子里,能够分辨出清秀的模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重楼月终于是喃喃开口道了一句:“她终究是为了他而去了!”
这该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她筹谋了这么久,却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去救一个男人,若是身份暴露,那么,不但她所有的努力会一无所得,还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处。
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的。
要不是对自己的能力十分的自信,就是对那个男人,有着无法割舍的爱意?
那么,这两者之中,到底是哪一个呢?
重楼月想到这里,竟然莫名地觉得有些的心酸,他的王妃,心里记挂着的,却是另外的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的皇兄。
“你和我说说,她这么做,算不算****?”男人在幽幽深深的光影里森森地笑了出来,笑声阴森诡异,跪在地上的少女听了他的这话,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而后,诚惶诚恐地说:“奴婢不知道!”
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都可能让重楼月愤怒,聪明的她,选择了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