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惊疑不定,安陵王进宫去,是不是是为了姬红骨的事情了?
这个男人这么快就收到了风声了,姬默然还是十分的放不下心来,也不知道重楼月进宫去是不是为姬红骨开罪的,还是进宫去撇清关系!
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去了宫门前等着。
深更露重,宫门前悬挂的风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来,雾色太重,光亮朦胧,霜雪重,站在宫门前的男子,笔直地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在这夜里,雕刻成了永痕的印记。
风月楼。
暖阁内炭火灼灼地燃烧着,坐在暖榻边的男子膝盖上盖着一条白色的毛毯,披散这长发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手中拿着丝巾重重地咳了一声,丝巾上顿时便有了血丝。
站在他身边的周夕夕看到了丝巾上的血丝,顿时心下难受不已。
最近他的身子一直不好,硬撑着在大年初一的出门去了姬红骨那里,又冒着风雪回来,病便越发的重了,一直卧床不起,却不肯让任何人告诉姬红骨。
他总是这么说:“不要让她担心。”
旁人看了心里自是十分难受的,这个男人,不管任何时候,都会为姬红骨着想,不忍心让她分心,当然了,姬红骨要是知道他病重,冒着风雪,也会来看他。
只是,这两个人,都默契地把自己的伤痛藏起来,免得另外一个人伤感。
“公子,你要多加保重身体,姑娘便是怕你知道后会担心,所以临走前让我来告诉你,一切都不用担心,她自有主动。”三儿看见公子宸病得这么重,也忍不住难受。
男子坐在榻前,有些坐不住了,周夕夕连忙在他的身后垫了软垫让他靠着。
他靠在那里,屋内跳动的灯火在他苍白的脸上跳跃着火苗,他的眼里平静如水,冰凉冰凉的,温润如玉的男子,看起来触感都是冰凉的。
后来有人用一段话归结了公子宸的一生:他是那样的一个人,温润如玉触感冰凉,却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燃烧成为了灰烬,他的心,冰火两重天。
人的这一生,真的是奇妙的事情。
男子抿了抿唇,唇上似乎还有一些的血丝,眼角细长的纹路延伸出去,看起来苍老了一些:“她终究是开始一个人走这段路了。”
说罢,唇角竟然牵出一抹笑容来,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伤感。
或许是,这两种的思绪都是有的。
站在旁边的秀娘缄默了一下才开口:“她心中有自己该走的路,这些年,想来她最刻骨铭心的,便是断了以前所有的路,学会一个人走。”
以前她还是被世人仰视的天才少女,善断天下事,身边有燕邪保驾护航,从来不需要一个人涉险。
总以为这个为他遮风挡雨的人能够为她铺就所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