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气正好,淡淡阳光倾洒,可人心却是不悦。
朱佑樘追出乾清宫外,挡在张均枼身前,拦住她去路。
急急一声唤,“枼儿!”
张均枼冷着脸,不与他相视,朱佑樘见她如此,正要抓住她的手,怎知游荔这时也追了出来,口中娇嗔,道:“皇帝哥哥。”
游荔拐住他手臂,朱佑樘一时心急,当即将她推开,她却故作娇弱,跌倒在地,又唤了声“皇帝哥哥”。
好巧不巧,彼时隆庆大长公主与王太后亦是至此,二人亲眼见着游荔被朱佑樘推倒,皆是大惊,尤其是隆庆,一见游荔倒地,连忙跑来,唤道:“荔儿!”
“母亲,”游荔泪眼望着她,隆庆将她扶起,当下便发了火,指着朱佑樘破口大骂,道:“朱佑樘,你好生无理,你即便不喜欢我荔儿,也不应如此待她!”
朱佑樘闻言不再顾她脸面,亦怒道:“是朕无理还是她胡闹!”
王太后见大事不妙,忙不迭走来欲要拉住隆庆,隆庆却是翻脸不认人,不看是谁便一把推开,好在束翕站在她身后,及时将她扶着,才不至于叫隆庆酿成大祸。
隆庆再压不住火气,往前移了一小步,分明是一副要上前动手的架势,她亦吼道:“我荔儿满心念着你,何错之有!”
朱佑樘瞧了游荔一眼,见她故作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愈是难以息怒,“世家小姐不知廉耻,对朕投怀送抱,扰朕清净这是不是错!”
隆庆自知说不过朱佑樘,便将矛头指向始终站在一旁未语的张均枼,道:“贱人!都是你,我荔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阻她荣华路!”
张均枼闻言自觉可笑,冷笑一声问道:“本宫何时拦她作践自己!”
话音未落,张均枼脸颊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焦灼之痛,她紧捂着脸颊,只闻南絮急唤一声“娘娘”,而后便陡然被朱佑樘揽入怀中。
这回朱佑樘怕是再也不会给隆庆留面子,护着张均枼开口便冲她喝道:“你干什么!”
游泰在不远处听得乾清宫的动静,急忙赶来,却见隆庆毫不留情的掌掴张均枼,不及细想便也走去扇了她一巴掌,训斥道:“你真是愈发放肆了!”
说罢转瞬间跪地请罪,言:“属下训妻无方,纵容她僭越礼数,望陛下娘娘降罪。”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朱佑樘未理睬他,单是望着这一群人,兀自感念。
再看隆庆,被游泰如此教训,着实惊诧,愣得弓着身子久久未回过神来,游荔亦是一惊,平日里在家中时,父亲待母亲可是百依百顺,今日竟敢对母亲动手。
游荔略微上前,正要将隆庆扶起,口中亦轻唤了声“母亲”,却被隆庆猛的掴了一巴掌,只闻隆庆道:“你住口!”
“不争气的东西!”
游荔当即落下泪来,捂着红肿的脸颊头也不回的跑开,隆庆也收回手,面对朱佑樘与张均枼,垂下眼帘,心平气和的道:“方才不知荔儿的错,一时情急,失了礼数,望皇后息怒,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再怪姑母了。”
张均枼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将脸埋进朱佑樘胸膛,不再看她,朱佑樘已知张均枼的意思,便回道:“姑母真当好好管教管教游荔了,”言罢揽着张均枼转过身去,道:“枼儿,我们走。”
隆庆见他们二人离去,满腹的怨气正是无处可发,见游泰缓缓站起身,禁不住剜了他一眼,随后转身便要出宫,却见从府上带来的丫鬟紧紧跟着,便侧首骂道:“你跟着本宫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大小姐找回来!”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丫鬟吓得头也不敢抬,张皇跑去游荔离开的方向。
一场闹剧如此仓皇的便算作是结束了,可游荔自我毁灭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