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
有了先前的经验,南宫九眼下倒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出现异样,当即将火儿的话再脑海中搜罗了一遍。
“西南方的一片海棠林中!”
她话音刚落,身后人当即猛甩马鞭,马速突然变得极快,南宫九一时之间毫无准备,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欲往身后人怀中缩去。
然,刚缩到一半儿,她忽然察觉自己此举貌似有点儿不合适。
才刚刚认识的两个人,她动不动就往人怀里钻,恐怕会被误认为不是正经姑娘。
矜持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能激发人的潜力。就好比南宫九,此刻竟是克服了恐惧,硬生生稳了身形,双手紧紧抓在身前的缰绳之上。
一刹那间,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脸。
那张脸俊逸无双,时常带着抹无赖的笑,它的主人总也只穿一袭玄青,也像身后的这人一样,坐在她身后手把手的教过她骑马。
那个时候,她时常会坐不稳,动不动就摔进他怀中!可那人只是朝她淡淡一笑,用温热的手将她扶正,紧跟着强势将她圈在怀中。
奇怪!她怎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临渊?
正微微有些出神,腰间却在此时多了一人温热的手掌,她微微一愣,那手掌却只是将她身子正了正,便又立即放开了。
“坐稳……”仍是只有两个字,可莫名其妙的,南宫九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她和临渊之间已经有那么多可以用来回忆的事情了吗?
她才离开六王府这么一小会儿便开始想他了吗?
夜幕沉沉,骏马飞驰,天际月光映得脚下的路如同白锻一般,南宫九却没来由觉得有些疲倦。
不记得是何时睡着的,只等她再醒来时,却是倚在一棵盛放的海棠树下,身上搭了件墨色的衣袍,袍子上铺了些绯色的海棠花瓣,海棠花瓣,则映着寂寥月色,散发着荧荧微光。
月儿还挂在半空,看样子离天亮还有些远,她大约是没有睡多长时间。
有些茫然的从地上爬起来,南宫九视线将四周扫了个遍。
除了棵棵怒放的海棠树,和那匹就拴在不远处的马,她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
花瓣飘摇,她将视线收回到手中的衣袍之上,一颗心突然就有些空空落落。
那个人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垂眸,她看了看怀中的衣袍,心中有种难言的滋味。
这寂寥夜色,繁华若梦,可她一时之间却有些不大分得清楚。
究竟是夜色寂寥,还是她的心让这夜色寂寥。
从前在青竹峰一个人过了那样久也很好,然而,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突然之间有些害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