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夏姑娘,你身上有东西掉下来啦!这东西好像还蛮好看的,哎,你不要的话,我就扔了啊啊啊!”
夏花终于止了步,他喘着粗气追了上来:“夏姑娘,你跑的可真快,师从何处啊?”
夏花冷冷看他一眼:“什么东西掉了?”
“哦。”他举了举手中的一枚枯黄的落叶,“就是这个,从你头发上掉下来的。”
“卧槽,滚——”夏花一把打掉他手中的落叶,骂一句转身就走,任何他如何喊她都不会再有任何回应。
他咂了咂舌,颇是无奈的从地上捡起那片落叶,指尖细细摩挲了那不成形状的梧桐叶,张手欲再丢弃,不知为何,手一紧,反默默将梧桐叶收入怀中妥帖收藏。
这个小丫头,倒让他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不可说,不能说,说多了都是泪,可他早已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叹了一声气,未再去追她,因为他知道以后想要见到她很简单。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苏九娘就起了床,今天是大栓去白水庵念书的第一天,她心里欢喜的紧,又是准备早饭,又是准备束脩。
刚至辰时,白水庵外已是热闹一片,整整五大间厦屋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条桌,长凳。
里长亲自到了白水庵,把每家每户送孩子上学拿来的挚礼一一登记,有送鸡蛋的,有送米送面的,还有送酒送腊肉的,各色挚礼应有尽有,有钱人家的多备些,没钱人家的少备些,里长和文先生并不在意。
只要交了束脩了,哪怕是带着一杯水来,文先生也没有不收的。
这一次,因着里长努力奔走,他在村里又有威望,全村村民为孩子上学甚是踊跃,就连尤金枝家的三个小子也一个不缺,个个都来了。
到了辰时三刻,各家孩子都到齐了,苏九娘和夏花,大壮带着夏大栓也早已过来,课堂还未正式开始,白水庵内一片喧闹,孩子们兴奋的追逐打闹着。
里长喝了一声,整个白水庵立刻安静下来,在里长沧桑浑厚颇具威严的声音下,白水庵恢复一片安静。
儒家学派创始人孔子的石雕像坐落在白水阉正门南墙边上,雕像面前摆着一张祭桌,桌上放着一盘盘祭品。
“白头村学堂开馆典礼正式开始!”里长悠扬厚实的嗓音威然响起,他转身走到祭桌前点亮祭桌上的两支红蜡烛,脸上带着一种庄严膜拜的崇敬。
“噼哩啪啦……”声声鞭炮发出一阵连绵的爆响,孩子们被炸的有的都捂上了耳朵,苏九娘更是将夏大栓搂在怀里替他捂住耳朵,眼睛里却有欣喜的泪流出。
爆竹声后,里长和文先生一起敬香跪拜,然后静立在祭桌两边,孩子们一个个敬香叩头,最后又给文先生行拜师礼。
里长竟热泪盈眶起来:“文先生,你可是为了我白头村做了一件功德事啊,这些孩子的学业日后可有着落了。”
文先生生大约四五十岁,长一副清瘦的面孔,微黑面皮,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双颊微微凹陷下去,嘴唇有些干裂,唇下留着山羊胡须,瞧着倒是一副和蔼可亲有学识的先生模样。
他摸摸胡须,有些激动,摆手道:“哪里哪里,里长为了白头村的孩子四处奔走,修缮白水庵兴办学堂,才是真正的做了件功德事,无量功德的大好事。”说完,又看向学生道,“我来到白头村只愿教好各位学子,尽职尽心,教得你们识字念书晓以礼义。”
“说不定哪一日我们白头村就能出了个治国安民的栋梁之材。”里长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