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絮蓦然一怔,脸上仅有一点颜色悉数退去,脸苍白的可怕,唇颤抖着,咬牙道:“不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若不在意阿绝,又如何会深更半夜的跑到山上来找他,不要告诉我你是路过。”
夏花眸光微微扫了扫池中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绝,心头更恨,这该死的家伙,见有别的女人生事也不来帮她,她原也不该再对他存任何希望。
夏花咬了咬牙道:“我当然不是路过,老娘是特意过来打猎的,夜猎可比看一个男人洗澡有意思多了,像这样身材无料,长着一张大众脸的男人,满大街一抓能抓一大把的普通货色,老娘没兴趣。”
“那你抓一个来试试?”萧绝隐在白雾里眸子微微睁开,似笑非笑的看了夏花一眼。
这个丫头说起话来总是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他早就知道她来了,本想着气走她也就罢了,这云柳絮偏是多事的叫住了她。
叫住了她也就罢了,偏偏自己听她说满大街一抓能抓一把,他只想做她的唯一,可不想做什么一大把,他心里动了怒,脸上却作出一副淡定神情来。
如今他毒入肺俯行走全身,血液凝结成冰,唯靠每晚泡温泉和吸食七心醐醍香才能让他的身体恢复到原来的温度,才能让血液畅通无阻,筋脉恢复。
可纵使如此,他也只有不到半年的生命,在死之前,他必须覆灭步錾的江山,这原本就不是那个人该得到的东西。
不管成与败,他最终都要忍受万虫噬骨的痛苦死去,到时候,万虫破体而出,可以想像是有多么的可怖,他可不愿让他的花儿看到这一幕。
他突然想着该放了夏花,放她一条生路,原本他是想带着她一起死的,可不知为何,他竟有些舍不得她死了,他不能给她一个圆满的结局,就给她留一条命也好。
他害怕自己再不放开她,从此以后他再不会放开她,哪怕万虫噬骨,也要拉她一起去黄泉路作个伴。
夏花咬着牙:“大叔,难道你的青梅竹马把自己当颗菜,你也近墨者黑的把自己当颗菜了,你叫我抓我就会抓啊?”
“花儿,你吃醋的样子不太好看。”萧绝仍旧似笑非笑。
“首先,我没吃醋,因为我素来不喜食酸,其次,我好不好看与大叔你毫无关系,因为从此刻开始,你与我再无瓜葛。”
萧绝笑笑:“难道你不是专程跑来找我幽会的?”
夏花牙咬的咯吱响:“幽会?幽你娘的会,老娘是来打猎的,打猎的,你听没听懂?”
“哦,原来花儿你是来打猎的。”萧绝半眯着眼,会意的点点头,又一脸平静的望向她,淡声道,“打猎就打猎,花儿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是来猎我的?”
“谁激动了?老娘才没激动!”夏花气的声音拔高两度,“你算个毛线,没脸没皮,浑身上下也没个几两肉,老娘猎你有个屁用。”
“你这样子不叫激动叫什么?”他口气仍淡淡。
她瞪他一眼,别过头却不看他,冷哼一声:“这叫情感波动。”
萧绝微皱眉:“原来花儿的激动叫情感波动,那你为何要波为何要动?”
“回答一个问题一百两。”夏花冷声。
“一个问题一百两是不是太贵了?”萧绝淡声。
“不贵,你可以问第二个了。”
“粗鄙就是粗鄙,满嘴的铜臭。”一直呆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多余存在的云柳絮终于有了插话和鄙视夏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