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小婶子,射穿的就是你的脑袋!”夏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夏之贵,冷漠的喝声震的夏之贵全身抖如筛糠,赶紧爬起来吓得屁滚尿流的就跑回家中。
夏花抬眼一看,西厢房门口有个灰白的脑袋一缩就缩进了屋,接着就听到夏之贵的哭诉之声:“娘唉!你怎么都不出去救救儿子,儿子的脑袋差点给那个死丫头射出一个大窟窿了。”
夏孔氏刚刚一直在偷眼瞧着,却不敢再出门去寻夏花的晦气,只恨恨的啐了夏之贵一口道:“没胆子的怂货,连自己的婆娘都看不住。”
苏九娘见林氏脸上全是伤,眼圈儿一红,又拉着林氏直呼其名道:“怜儿,你何必要这么苦着自己?”
林氏张张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悲怆,又仿佛带着某种矛盾的希望:“二嫂,如今我有了身孕可怎么好?”
“怜儿,你有孩子了,你真的有孩子了?”苏九娘打心眼里替林氏高兴,怜儿等了这几年,盼了这几年,想的可不就是要有个孩子,等她有了孩子也不会再给夏孔氏天天骂那些难听的话,想着怜儿终于心想事成,她难免也高兴的红了眼圈,又问道。“老四刚刚还那样对你,难道你没告诉他你有了身孕?”
林氏有些木然的摇了摇头:“二嫂,其实我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我原想与其让孩子生下来跟着我受苦,不如不要他,可是我蹦也蹦了,跳了跳了,除了没喝堕胎药我能想的法儿都想了,可这孩子就是掉不下来,这难道不是孩子告诉我这当娘的他想活着,我还怎么能狠下心肠再打掉他,我不想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爹,纵使他再混,等有了孩子,他是不是也应该会尽爹的本份疼自己的孩子?”
苏九娘直叹气:“若他一直都待你这样又如何?”
“二嫂,那也只是我的命了。”林氏一双清澈的眼里带着凄惘的神色,顿一顿又道,“只要他能对孩子有几份真心就行了。”
“小婶,你为何要一直这样委屈自己?”夏花虽同情林氏,却真的恨铁不成钢,这个年代女人没了男人好像就活不下去似的,受了男人的欺压就知道一味的隐忍。
夏之贵就是个属核桃的,欠捶,天生的欺软怕硬的贱骨头,你越是让着他,他越是顺着竿子爬要将你踩在脚底,她一把拉过林氏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张苦成瓠子的脸。
林氏眸底似有一道亮光闪过,却最终归于熄灭,哀叹一声:“花儿,难道我还能有什么出路,若离了他被休回娘家,就是村里的吐沫腥子也能把我爹娘淹死,我爹娘为了我操碎了心,我又怎么能再让他二老能连晚年都过在风言浪语里,更何况我这张……”
林氏话没说完,头就低了下去,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悲凉长叹。
“脸怎么了,难道小婶子因为一张脸甘愿一生都忍气吞声,更何况婶子你的爹娘这会子也未必过的好到哪里去。”夏花真心有些为林氏着急,打小,林氏就挺疼她,特别是爹死了之后,多亏林氏忍着白眼帮护她家,她也不想林氏过成这样。
林氏眸子垂了下去,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很是自卑道:“我这张脸能找着这样一个男人已是很好了。我爹娘再操心也好过被村里人嘲笑,说自己的女儿丑的连夫家都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