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嘴角一扬,笑眯眯道:“里长爷爷的意思是叫栓儿去学堂上学?”
夏祖望点点头:“还是花丫头聪明,一点就透。”
“这?”苏九娘迟迟疑疑,她知道让栓儿念书识字再好不过,可是上学要束脩,她家哪有这闲钱,若不让栓儿上,她这做娘又实在不忍。
“娘,你别担心,束脩的事我来想法子,千万不能耽误栓儿念书。”夏花生怕苏九娘不同意,连忙当场就拍了板,束脩的事也难不倒她,大不了到山上多猎些鹿皮去卖,或者更有幸能猎张虎皮熊皮的也说不准。
“还是花丫头有见地!若花丫头是个男子定当不凡,只可惜……”夏祖望竖起大拇指,又无声默叹收了话题转口道,“大栓如今八岁,正是念书的年纪,他虽生的文弱却十分聪明,往日我闲暇无事时教他几个字,他一遍就会,只可惜我识的字不多,也教不了大栓,倒耽搁了他,若大栓不念书真真可惜了。”
“里长,你说的我都懂,只是……”苏九娘还有犹豫,虽然花儿是个能干的,但她毕竟是个小丫头,她怎么忍心再叫花儿为了束脩的事劳心劳作。
“娘,都说让你别担心了。”夏花打断苏九娘的话,只笑对着夏祖望道,“里长爷爷,只待学堂开课,大栓一准儿去报道。”
“好!还是花丫头干脆,这事就这么定了。”夏祖望说完便起了身,又摸摸胡子笑道,“之华家的,你也不用担忧束脩的事,之华从前是我们村的打虎英雄,文先生听闻也实在敬佩,只说要免了柱子的束脩哩。”
苏九娘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里长,这话怎么说?先生肯屈尊降贵的到村里来教书,我怎么能让他白教呢?”
“娘这话说的对,文先生是个有知识的人,也是个普通的人不是?”夏花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少有的顽皮天真,“是人就要吃饭,文先生跟我们一样,在村也没个田地,日常饮食皆出自束脩,若我们连这点都不给,那不要把先生饿瘦了。”
“哈哈哈……”夏祖望爽朗大笑一声,“花丫头说的对,往日里我倒错看了你,再不想你是这么个有见识的鬼丫头,束脩的事我都跟文先生谈笼了,不介意多少银两,家里有个面啊米啊的都可以当束脩,他是个满袖清风的人,本不在意这些,只是他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丫头一个小子,添了两张嘴,咱们也不能亏待了先生不是?何况这两孩子是文先生从东沟村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他们的父母都被杀了,文先生不忍心方带了他们出来寻个活路。”
夏祖望眼圈微红,悲悯一叹,忽又回过神来道,“花丫头,你家田哩?”
“我家田给爷奶种了。”
夏祖猛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老三说待秋收后要分些稻子给你家。”
“爷爷说今年稻穗长的不好,他自家都不够吃,没我家的了。”
“这哪行!”夏祖望义愤填鹰道,“这件事我自会为你作主,只是现在还有事未了,为着学堂的事,我从镇里回来连家也未归,头一个就来了你们家,这村里还有好几十户要走哩。”
“里长爷爷,累了这会子先喝口茶再吃一块葱油饼走。”夏花客气的倒了一碗茶,又拿了一块葱油饼。
夏祖望将茶一饮而尽,又咬一块葱油饼惊叹道:“花丫头,这饼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