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死死咬紧牙关,按捺住内心狂涌的恨意。楚胥阎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知道楚叙是出于关心,才会忍不住这样说。
只是,他如何不知道保重?如何不知道为那个女人不值得?十年,十年的付出,他一腔赤子之心,视她去母,极尽孝顺之能事,换来的竟然是般若剧毒。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他这个侄儿,她想要的只是他的命。
他如何能够不恨?楚胥阎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啃其骨!那个**无耻的女人,明明是她枉顾伦常引诱了他这个侄儿,那个女人却将所有罪名通通扣到他的头上!
她虽不是他的亲姨娘,却也是他认同了的亲人。是他有眼无珠。他交付完全的信任和亲情,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懂他,只有她真心待他。
然而,他的真心实意,换来的却是她的利用和设计。他所有的真、善、美,被那个女人迫害得已经所剩无几。
“将从蓝海带回来的蚌珠和那块炎水玉给她送去。告诉她,明日午时,本宫在芜湖等她。”
“是,殿下。”
直到那大鹏展翅般飞跃的紫色身影消失在视线,楚叙躬着的身子才缓缓立起来。
虽然殿下曾一度因为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崩溃,好在殿下又走出来了。好在,有戚晓蛮拯救了他家殿下。展开轻功,楚叙挺拔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安静的山坳,再次恢复它静谧的状态。风吹过,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里蔓延,地面那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证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人性本善。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如,楚胥阎。
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草菅人命之徒。
相对于戚晓蛮调查起来的束手束脚,澹台璧则如鱼得水多了。同样是问题,同样是几句话的事情,他却从封予那里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离开戚晓蛮的房间,凌厉的寒风让他冷静了下来。问清楚那被擒之人关押的地方,又吩咐风云几句话之后,他便转身去了封予的房间。
封予住在西院,最偏僻的寒雪居。寒雪居后,是一大片高山环翠。密不透风钢铁铸就的一排排铁架子屋,四面都是厚厚的花岗岩打造的石壁,石壁之外便是钢铁做的外架,唯有前方空出了一个可以进入的门。门以一侧的机关术控制,出至墨家最强的机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