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提在旁边看着,知道他是要和自己过不去,只得一直陪伴。
西南边的浅月撒下若有若无的光辉,照亮两个单薄的身影,他们正在努力奋斗着……而此时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们,旋即发出一阵叹息。
夜,更深了。
天空青灰的时候,绿提嘴中还在念叨:“大师兄,加油,静下心来,万物皆是虚无……学会御剑后,一定要带我出去玩啊……”
但她的双眼是紧闭着,子弗提着剑,划伤地上的花草,他静静看着倚靠在石块旁睡着的绿提,思绪飞到昨天晚上。
她一直陪着自己学习御剑术,有的时候侥幸离地面二尺高,他又摔了下来,而这个丫头总是第一时间跑过来过问伤势,再问一句疼不疼,要不休息一会。
她说休息一会,而不是说要不不练了,是知道他的决心,因为了解,才会说出直抵他心底的话。
现在绿提睡熟了,身上盖着他褪下的薄衫,仍然打着颤。
子弗缓缓蹲下身子,握紧她冰凉的手,输送自己仅存的内力,还是昨晚勤苦奋斗得来的。
绿提的长睫毛一颤一颤的,闭着的眼睛下像卧了蚕宝宝似的,娇嫩的脸蛋白皙光滑,红透的嘴唇像是樱桃般,子弗的心打了个秋千。
他伸手替她拂了拂额头上的碎发,好不温柔,缓缓俯下身子,还未覆上吻就听得背后师父喊他的声音:“御剑术会了?”
是温华,他依然面无表情看着他,但那双眼睛有意无意看向绿提,蕴含了不可说的韵味。
子弗慌慌张张站起来,低着头颤声道:“会,会了。”该死怎么那么不镇定,他心智怎么乱了?
“那就试试吧。”温华走了过来,拨开层层的雾色,“如果你现在会御剑术,那为师将把所有能教的都教给你。”
“一言为定。”
子弗咬紧牙关,望了眼熟睡的绿提,他是大师兄,他要做一个未来可以保护她的男人。
所以,一定要强大。
子弗熟练地把桃木剑横在半空中,还未跃上去,温华忽然开口:“这剑不好。”
旋即半空中多了一把锋利的斩剑,和桃木剑并肩横在空中,温华不动声色道:“用这把,云吞剑”
他用一个晚上可以驾驭桃木剑,现在忽然说变,他狐疑地望着温华,试图察觉一些不自然。
偏偏温华伪装得很好,他甚至还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那把剑肯定有问题,师父太狡猾了。子弗只是猜测,却不能当面说出来,他一直犹豫着,温华见他思索,似玩笑般:“再不开始就算你弃权。”
“好,马上就好。”
子弗眼中闪过狡黠的笑,他念了口诀,把桃木剑和云吞剑融合在一起,这样子他好容易控制。
他一个跃身跳了上去,稳稳的站稳脚跟,朝温华笑道:“师父,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把两个剑融合。”
“好,甚好。”温华依然笑眯眯的,尽管他很想咬牙切齿。
没想到啊,他的大徒弟竟然会如此聪明,猜到他会在剑上耍诈,所以把两把剑融合,这样的话比的就是师徒之间的力量。
好一个徒弟。
子弗御剑飞行的时间极短,他没有飞远,而是选择飞高。
因天色未亮,整个蜀山都被雾笼罩,他知道师父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必然不会在背后控制云吞剑。
一环下来,他平稳地从剑上下来,勾起颇有自信的笑,“师父,你觉得我如何?”
温华静静地看着他,敛起神色,轻轻点了点头。
“大师兄,师父,你们怎么在这儿?”
刚醒的绿提提出疑问,半闭着双眼站起身子,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子弗正要上前,温华已经用内力为她取暖了。
他讷讷地杵在边上。
“丫头,你发烧了。”温华叹了一口气,声音带了凉意,“先回床榻上养着吧,待会叫子弗煎些药给你。”
绿提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抬眼看了看大师兄,扯了一个笑道:“恭喜大师兄,一夜之间学会了御剑术。”
日光初开,她的一颦一笑都被刻在子弗心中。
“那我送师妹回……”子弗的话还没有说完,温华已经打一横抱着绿提,先是走着,再到腾空飞行,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小屋间。
回床睡觉。他吞下没有说出的话。
绿提是因为他才吹了一夜的寒风,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唯独苦差事煎药被他摊上了……
子弗没有多想,去草药房拿了药,那里的弟子见到他都不给好脸色,嘲笑道:“哟,新来的小弟弟,今天中午我们喝王八汤,你要不要?”
“……”子弗瞪着他们,双眸透着阴鸷,旋即笑道:“不要了,你们喝完但愿还能活着。”
“什么话!”
“就是就是,扁他!”
……
几个弟子涌了上来,伸出拳脚,子弗因没有学习到真才实学,又不想躲,只能似有似无地反抗。
弟子们把瘫倒在地的子弗打得痛痛快快才住手,见他鼻青脸肿的,有人提出担心:“会不会被师父责罚?”
“管他呢,这小子不会告诉古心的,我看他有点志气,不像是会打小报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