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对,没有一人开口,气氛有些沉闷,修御天和冥煞站在君邪的身后,目光只是在进门的三人身上轻扫了一下,便不再关注。
“八……八妹!”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南宫君凤,君邪深不见底的目光让她心底颤动,浑身极度地不自在,犹记当年南宫山庄暗室里那个缩卷成一团的八妹的目光是那样空洞无物,多年来时时折磨着她,今日她在当初那双空洞的眸光看到的是璀璨的光辉,如同漩涡一般,慑人心神,让人不敢与之相视。
君邪虽已‘恢复’了身份,但是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衣着,依然一袭长袍男装,一张银色面具,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丝毫当日小女孩的踪影,她的身影高大了许多许多。
“坐吧!”相较于南宫君鸣和南宫君凤的不自在,君邪却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对于他们,没有恨,也没有怨,但也称不上热络,彼此就像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而已。
南宫君鸣和南宫君凤僵着身子没有坐下,南宫君炫左右看了看,便将两人扯着坐在君邪的面前,然后咧着嘴道:“呐,我已经照你的话,把他们两人带来了。”稍顿了一下,轻眨了下眼又接着道:“咱那执法长老可是下令将他们看得非常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追来,我还得去安排安排。”说着在君邪的颔首之下离开。
南宫君炫离开后,房里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君邪的耐心非常好,且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瞳流光轻闪着,似在思虑着什么,或许她并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知从何开口吧!她的心里总有着一丝……害怕!害怕她的开口会听到一个让她一再逃避的可怕事实。
南宫君凤二人却是不知君邪心中所想,她的沉默让他们倍感压力,比当日在族会上面对家主,面对族内所有高层时的压力还要大得多,如果不是坐着,他们早已在这种压力下软了脚了。
最终,南宫君凤忍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折磨,微哑着声开口道:“八妹,当年的事我……”
还未等南宫君凤说下去,君邪却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扣着手指轻敲着桌面道:“当年的事,再提无益,该记得的,我记着。”顿了一下,那话语仿若是在嘴里转了一圈后方才吐出来:“找你们来,只是想要问清一件事。”
君邪对当年之事的淡然让南宫君凤两人心底有些发寒,分不清这寒意来自哪里,就是放于桌下的那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听得她说有话要问他们,这才强自镇定下来,彼此互望了一眼,眼底皆浮动着痛楚,显然他们心里已有猜测,君邪所要问的是何事?
“什么……什么事!”南宫君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话里的颤音道,他不知道她如果问的真是那件事,知道真相后的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今日的八妹,已不是他人任人欺凌的八妹了!
两人眼里的痛意没有逃得过君邪眼睛,当即心里一个咯噔,敲击着桌面的手骤然停滞住,有些微不可觉地轻颤着,眼睑垂下,遮住了黯淡下去的眸光,咽喉滚动了几下,就是没能开得了口。
蓦地,放置在桌面的冰凉小手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包裹在内,丝丝温意透过那只温暖的手传进她的体内,安抚她那颗不安的心,君邪抬起眼眸,映入眼里的那双金光流转的眼睛,那双本该是威严霸气的双眸此刻有的仅是专注与温情,金眸里别无他物,唯有她!
看着金眸里自己清晰无比的身影,君邪感到心底深处重重地被撞击了一下,不痛,只是酸麻酸麻,有股异样的情绪在蔓延,在发酵。
小白还是以前的小白,永远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给予她所有温暖,有他在身边,她再也不惧任何寒冷!
君邪将心底那股异样暗自归为对能再次依恋小白的温暖而感到的开怀,回以修御天一个温暖的笑容,反手握住他略带薄茧的掌心,平稳了下心底的不安,看向南宫君鸣二人,淡淡开口问道:“六哥……六哥被家族关押在何处,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