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丧事自然是要好好办的,只是又有新帝登基,终归还是添了一些喜色。
丧事一过,就是登基大典,慕容漓作为唯一的皇子,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帝,孟倾颜便是皇后,只是,同时又册了一位皇贵妃和贤良淑德四妃。
皇贵妃自然就是李相的女儿,这是李相帮他的代价,而四妃也是不陌生的,就是慕容漓先前娶得四位“死去”的王妃,只是如今从正妻变成了妾侍,不知她们心底是何滋味。
是夜,已经成了皇帝的慕容漓来到了栖霞宫,其实这里并不是皇后的居所,而是孟倾颜以这里安静风景好为由执意要来,慕容漓也不能阻止,只好同意了。
其实,住在哪里有什么区别呢,对于现在的孟倾颜来说,她对慕容漓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了,她曾经所盼望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实现了,慕容漓是天子,这不是她以前看的言情小说,皇上是不会为了一女人放弃整个江山的。
因此,孟倾颜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孩子身上,也只有孩子不会抛弃她了。
今天是慕容漓不知道第多少次来到栖霞宫了,她总是以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推脱,他也知道孟倾颜是在躲着他,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终于进了栖霞宫,孟倾颜这次却没有派出人回他,整个宫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这样慕容漓觉得有些异样,廊下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人,这不符合常理。
快步朝着栖霞宫的内室走去,慕容漓的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难道孟倾颜再一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吗?
内室里一片红纱阻挡了慕容漓的视线,里面隐隐约约有一个影子,他快步走去,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孟倾颜。
只是,里面的女子却出生阻止了他,听声音,确实是孟倾颜没错。
“慕容漓,你不必慌什么,我这次不会再走了。”
慕容漓得了保证,心才稍稍放下一些,他再次向前走去,想要看一看她,多日不见的他很是想念她。
孟倾颜听了脚步声,再次阻止道:“别过来。”
慕容漓有些不解,“皇后,你这些天是怎么了,到底为什么一味的躲着朕。”
这一声皇后叫的孟倾颜有些恍惚,许久才反应过来,嘴角牵起一抹笑,人事已经不同,她已经是不再是容亲王妃,而他也已经是皇上了呢。
孟倾颜干涩的开口,“皇上,先帝所中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慕容漓一愣,缓缓道:“皇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毒明明是慕容锦下的。”
孟倾颜嗤笑一声,“对付别人那套就别用在我身上了,这些天我想了许久,所有的事情都在你股掌之中,你应该从很久以前就布下这个局了吧,我也好,慕容锦也好,都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我自诩聪明,可是却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这番话下来,慕容漓没有反驳一字,因为孟倾颜说的就是事实,没错,慕容锦的存在不过是为毒死先帝找个黑锅而已,是他的人去怂恿慕容锦下毒的,而药量却是他吩咐人减少的,在慕容锦没有主动发难之前,先帝不能死。
沉默了许久,孟倾颜才再次开口道:“本宫就在这里住着,不想操心后宫之事,还请皇上将中宫之权交给皇贵妃,臣妾相信皇贵妃可以做的很好。”
慕容漓没有说话,因为从话里,他已经感受到了孟倾颜的绝望,她对他已经没有一丝期盼了。
心死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是他就这样生生的发生在了他的面前。
慕容漓最后看了一眼孟倾颜,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唯有寄希望于时间可以冲淡孟倾颜心里的怨。
孟倾颜听着渐远的脚步声,眼里的平静便再也维持不住了,只是她尽管满眼的伤痛,却没有一滴泪。
哭是弱者的表现,一个没有人心疼的人,是没有资格哭的。
轻轻抚上她的右脸,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她不打算在掩饰什么了,已经发生了事,在掩饰也是徒劳,就像这皇宫,表面上华丽非常,可是暗地里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轻轻的摩挲着,想起了晋骁曾经的提议,可以找人将这疤痕美化,她轻叹一声,脸上的疤痕可以美化,那么心上的疤痕呢,如果可以消除,那么伤他的那个人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