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外门练武场一号擂台。
时间尚未到申时,擂台四周已经聚满了观众,百草门外门每年招收三百人,加上往年老生,外门弟子总数大约一千三四百人,除了闭关练功、外出任务的,几乎都来了。
普通的比武切磋,一般不会有这么多人,但这次不同,是新入门弟子和老生中最强一批人的比武,别人忍不住就要看看,这个叫潘达的小子到底凭什么有这种胆量?
“外门弟子搞什么‘飞黄腾达,百草四杰’,不怕大话闪了舌头,激怒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吗?”
“你是新入门的,不知道苏师兄的厉害。苏师兄虽然只是外门弟子,但功力深厚,更胜内门,不亚真传,他当然不怕。倒是那三个新入门的,真是不自量力。”
“尤其是那个潘达,还惹了余师兄,要不是余师兄大人大量,随手一掌就能拍死他了。而这次比武乙方的六位师兄,便是为此教训潘达。”
“哼,惹余人昌怎么了?我亲眼见到,潘达是神刀门蒲冲送来的,和蒲冲相比,余人昌算个屁。”
“混账,竟敢对余师兄不敬,有种别走,等他们打完我们立刻申请比武。”
“哼,你这种卑躬屈膝、溜须拍马的小人,怕你不成?”
“别吵了,汪执事来了。”
“啊,张长老亲自来了!”
“陆长老都来了,他又不是外门长老,怎么有闲工夫来看外门弟子的比武?不是我妄自菲薄,我们外门弟子的武功在长老眼中实在不值一提啊。”
“你懂什么,陆长老是外事长老,负责本门外交事务,潘达招惹余师兄,分明是企图破坏本门与青城的关系,陆长老当然要看看。余师兄外有余掌门、内有陆长老,背景雄厚,人脉宽广,值得追随。咦,丹房徐长老怎么也来了?”
“哼,你懂什么,苏师兄已经得了徐长老青睐,肯定是苏师兄把他老人家请来的。本门最重视丹药,丹房长老地位高于其他长老,所以还是追随苏师兄更有前途啊。”
“甲方、乙方都来了,看,那个就是潘达。”
“啧,长得比我还俊,肯定是绣花枕头。”
主席台上,外门长老张公明、丹房长老徐守静、外事长老陆致远客套一番,坐了下来。
汪一诚向三位长老躬身一礼,随后施展轻功,飞跃擂台,朗声道:“申时已到,甲方潘达上场。”
擂台左侧,苏飞、牛黄、安腾、潘达站在一起。
“潘师弟你战胜一人肯定没问题,但若想多战几个,一定要注意节省内力。”苏飞叮嘱着,若是潘达败了,“飞黄腾达,百草四杰”的称号就成了笑话。
“潘师弟要当心啊。”牛黄一脸关切,握紧拳头,仿佛是他上台,紧张的不得了。
“师弟威武!师弟必胜!”安腾大呼小叫,活蹦乱跳。
潘达笑了笑,步履从容的踏上擂台阶梯,一号擂台是外门比武场最大的擂台,极其宽广。
汪一诚含笑问道:“潘达,你选择乙方哪一人?”
潘达看都不看擂台右侧的乙方六人,手按刀柄,淡然道:“随便。”
全场哗然。
有人怒斥:“好狂!”
有人反而喜欢上了:“够酷。”
乙方六人都是大怒,同时有五人大喝:“我来。”另一人却不声不响,抢先飞出,刷的落在擂台上,顿时引起支持者的喝彩:
“赵师兄好轻功!”
“潘达是走上去的,赵师兄是飞上去的,对比鲜明,高下立判。”
赵虎满脸倨傲,他并无兵器,练的是虎拳,拳头捏的嘎吱作响,叫道:“小子,我来教训你。”
汪一诚立刻斥责:“赵虎,不得叫什么小子,你们乃是同门师兄弟,要兄友弟恭。”
赵虎脸皮抽了抽,点头道:“执事教训得对,潘师弟,请了。”
汪一诚看了眼潘达,大手一挥:“比武开始。”急速退后。
赵虎立刻发动了进攻,虽然他是师兄,按说应该让师弟先手,但他徒手,潘达有刀,没人会说赵虎不对。
他这一动,首先动的不是手脚,而是一声大吼,虎啸山林,震耳欲聋,大部分尚未修炼出内功的外门弟子闻声色变,连忙掩耳。
吼过之后,赵虎如同猛虎出林,轻功配合步法,直扑潘达,一式黑虎掏心,打向潘达心窝。
有些同样练虎拳的外门弟子看得热血沸腾,原来虎拳应该这样打,以虎吼凝聚气势,再将气势化作力量,一下子打出去。
这一拳若是打实,定能将潘达打飞。
正当他们这样想时,忽然眼前一闪,伴随着出鞘的颤音,璀璨的刀光猛然爆开,银色的光芒辉映着日光,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声惨叫。
唯有侧面的观众才看得清清楚楚,刀光出鞘,横斩赵虎,赵虎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刀光削中,从手背开始,顺着手臂,直到肩膀,削掉整整一层肉,最后斩入赵虎的右肩,破肩而出,顺势落下,又在赵虎的胸口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入门三年、功力达标、拳法精湛的赵虎赵师兄,竟然一招落败,而且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