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十点,吴铭才从睡梦中醒来,他依稀感觉有人在掏他的衣兜,然后睁开就看见一个猴子一样的人正蹲在自己身边,他抬手抓住那人的手臂,猛地坐起身,道:“喂,昨天打得还不够啊!大清早就来偷我的东西!”
偷东西的矮个子看着吴铭,颤抖着说道:“大哥大哥,五爷让我给你送饭,我看你兜里的烟要掉了,所以给你放进去。”
“小个子,你脑子转的很快啊,偷老子的东西,还敢说帮老子放回去,我看你脑袋痒痒了!”
吴铭抬起手就对矮个子的头顶来了三个脑瓜崩儿,矮个子捂着脑袋喊救命,吴铭抓着他的后领子把他提起来,嗖地一下扔了出去。
“妈的,最恨你牙尖嘴利!”
吴铭看着矮个子滚到一边,然后转身看着秦五爷的睡垫,睡垫上已经没人了,只留下两个盒饭。
“五爷呢?”吴铭抓着身边一个囚犯的衣领里问道。
囚犯正在抠鼻子,被吴铭一吓唬,浑身一激灵,道:“五爷走了,被放走了!”
“放走了?”吴铭疑惑道。
囚犯道:“五爷没有犯事儿只是作为流Lang人员被安置在这里,早上就有福利院来接他走的。”
吴铭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说得也是,五爷去福利院的确比在这里好。”
“五爷临走交代了,让我们把这两份盒饭留给你,还说了谁也不准动,谁动他打死谁。”囚犯猥猥瑟瑟地说道。
吴铭看着秦五睡垫上的盒饭,肚子里咕噜咕噜叫起来,现在已经中午了,他早就饿了,看着香喷喷的盒饭,吴铭根本没法忍受了,直接撕开饭盒,快速地把米饭往嘴里塞。
“想不到这里的牢饭还不错,你们几个吃了吗?”吴铭一边嚼着米饭,一边问旁边两个囚犯。
两个囚犯馋得直流哈喇子,但是看着吴铭,只好点点头,道:“吃了吃了,这是留给你的。”
吴铭笑了笑,一脸的天真无害,道:“谢谢啊,昨晚上真是对不起,下手太重了,你们不怪我吧?”
“不怪不怪,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以后哥几个还得靠你照顾呢。”吴铭身边的囚犯皱着眉头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来。
吴铭吃着米饭,从兜里把那半包烟掏出来扔给那个囚犯,道:“你跟哥几个抽了吧,我不抽了。”
“多谢多谢!”
几个囚犯看着那半包烟就像看到了一个宝贝一样,互相抢夺着就把那几根烟给分了。
吴铭看着几个囚犯像吸鸦片一样躺在墙角下吸着烟,笑着说道:“你们又多久没抽烟了啊?”
“哎呀,小兄弟,你不知道啊,我拘留了半个月了,我这烟瘾整天折磨我啊!”一个老囚犯叼着厌倦朝着吴铭诉苦。
吴铭道:“大叔,你少抽点吧,小心得肺癌啊!”
“小兄弟,我这半辈子没别的爱好,就是好抽烟喝酒打麻将,我挣的钱也都放到这里面了,没老婆孩子,一个人过的自由自在!”老头蜷缩在墙根下,眯缝着眼笑起来。
吴铭无奈地摇摇头,道:“大叔,你找个老婆,以后养你的老啊!”
“不用了,我小时候在庙里修行,不近女色的,唯独酒肉没有戒掉,哈哈哈——”老头张着嘴笑着,伸手将脑袋上的破帽子摘了下来。
吴铭看着老头脑袋上的九个戒疤,叫道:“想不到大叔还是个还俗的和尚啊?”
“七岁进庙到和尚,而三十七岁就被拆了庙,1966年,我被打成了牛鬼蛇神,腿都被打瘸了,1979年,我被开放了,开放了就没人管了,成了盲流,结果一直流到现在,哈哈哈——”
老头张着嘴,露着仅剩下了三颗牙齿,笑得天真无邪,简直像个老小孩一样。
吴铭将吃剩下的饭盒扔在地上,又拿起另一盒,说道:“大叔,你看的很开啊,没儿没女,没老婆,乐得自在啊!”
“从小就听师傅说了,天下的女人是老虎,老虎可是吃人的,所以啊,我不敢招惹女人!”老头打趣地说道。
吴铭扒着米饭,道:“大叔,你说的对,女人是老虎,女人是毒药,沾了就活不成了。”
老头子张着嘴大笑着,抽完嘴里的烟以后,又把耳朵上那根点着了,剩下的囚犯也在哈哈大笑起来。
“谁说女人是老虎,是毒药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关押室的铁门前传过来,吴铭端着盒饭正吃着,忽然听到了孙梦溪的声音,心里一阵暖意,他端着米饭冲到铁门前,差点没刹住撞在铁门上。
“喂,你着什么急啊?”孙梦溪一边帮吴铭摘掉腮上的饭粒,一边开心地问道。
吴铭将手中的盒饭扔到地上,就着衣服上擦了擦手,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快闷死了!”
“看不出来你闷啊,我看你跟这些社会渣滓聊得很好啊!”孙梦溪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