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宁无忧手一指地面。
裴清诀:“……”
刚蹲在了地上,又听宁无忧咬牙说:“转过去,别对着我。”
裴少无奈:“……我背对着你,你怎么帮我解扣子?”
宁无忧:“……哪儿那么多话你?”
裴清诀觉得,这么逗下去,到明川市恐怕要很久,想了想,还是转过去背对着她了。
宁无忧微微俯下了身子,看着他毫无防备、即便受伤依旧笔挺清隽的背影,手有些抖的伸出去,穿过了他的臂弯,贴着他劲瘦的腰线,去摸-他的扣子。
“……你摸-到我的肋骨了。”尽在咫尺,如同在她的耳边说话。
宁无忧本来白白的脸色,一听,生生的透出了一些绯红:“闭嘴!”
裴清诀:“……”
柔若无骨的手,似乎颤巍巍的,似是在害怕,又似是在撩-拨着他……
裴少深吸一口气,眸色深沉乌黑。
宁无忧手上动作,因为他那句话,更加小心了,但却半天摸不到扣子,她咬唇,洁白的额头沁出了几滴薄汗。
“……我……能说一句话么?”向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裴少,提出另一个问题。
宁无忧冏了冏:“……你说。”
裴清诀一脸坦然:“宁无忧,你再这么摸下去,我就要有反应了。”
话音刚落,她的脸色,猛地一下子“燃”了起来,手一抖,一时不察,失了力气,一下子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身下。
“嗯……”一声闷-哼,从裴清诀的唇中溢出,很轻的一个声音,但是,却暧味的可怕。
宁无忧浑身僵硬,她不会是碰到了……
一想到这儿,她的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那样放在那一个尴尬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裴清诀的嗓音有些低哑:“宁无忧,差一点儿,宁宁这辈子就可能没有弟弟妹妹了……”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静了一下,忽地明白了过来。
卷翘的睫毛颤了颤,黛眉微蹙,忽地,手上一动,重重的在他腰-际一拧!
“你!”裴清诀只觉腰间一痛,眸色一深,嗓音愈发的哑了,“……宁无忧,你真是没有分寸,要不是这儿荒郊野外的,我非做了你不可!”
宁无忧:“……”
欲哭无泪,眼观鼻鼻观心,她也没了顾及,毕竟再尴尬也不会尴尬到哪里去了。
手上动作利落飞快,但是每每碰到了他背脊的衣服的地方,又会缓和的厉害,轻柔而小心翼翼。
一时,气氛静谧的不行,裴清诀清冷的眸色,若有所思,沉沉的,如同粘-稠的夜色。
“你忍一忍。”她说。
男子精瘦的上半身,在她面前呈现出来。
流畅的身体线条,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精瘦有力,象牙白的皮肤上,偶有一些浅浅的疤痕,宁无忧想到了他的特种兵经历,没等到他的回答,便深吸一口气,伸手把残余的药草,从他的伤口上弄了下来。
裴清诀的呼吸,顿时有些沉重了。
“……你忍忍。”宁无忧只能这样说,看着那可怕的新鲜伤口,她有一种自己背上经年的伤疤也在痛的感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她的鼻尖,似乎让她的身体,自发的回忆起了那种疼痛。
她动作愈发快了,把布料缠绕过他的身体,紧紧的,却又不至于不透气,拿捏的刚刚好。
“好了。”她长舒一口气。
“宁无忧。”裴清诀嗓音响起。
“嗯?”她呢喃。
“……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很痛?”
奇怪的,她一听,就明白了他在问什么,在问她那个时候背上的伤,痛不痛。
她敛眉,忽地用手指在他的伤口上戳了一下:“你痛不痛?”
裴清诀利落的说:“不痛。”
和枪伤比,冷兵器的伤口,永远没有那么致命,更何况,裴清诀对着一切的伤口或者是包扎都熟悉至极,让他问出这句话只是因为,为自己熟练的处理伤口的,是他的女……他的孩子的母亲。
“那我也不痛。”宁无忧淡色的唇,微微勾起,“那种痛,还是可以忍受的。”
她嗓音静静的,没有什么攻击性,却让裴清诀心口莫名的一堵。
“我帮你把衣服穿回去吧。”她没再多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裴清诀在他面前站起,面对着她。
宁无忧低着头,小心的围着他把衣服穿上。
裴清诀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一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又缓缓的放松了,转眼,眸底的复杂,就无迹可寻。
“弄好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走?”宁无忧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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