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养嘿嘿笑道:“看不出来,你这脑瓜子还真会算计的?!”
萧延一怔,不明所以地道:“敢问仙长,此话怎讲?”
“怎讲?”关天养道:“你们两兄弟打的是同样的主意,但相比起来,你却让人无法拒绝。现在我才发现,这似乎就是你的天赋了?”
“天赋?”萧延听着这话,越发的满头雾水,道:“仙长莫不成早就认识小王了么?”
关天养道:“仙长?有几个修行者配得上‘仙长’这个称呼的?”
萧延见他怒形于se,全然懵了。
关天养在脸上一抹,恢复了本来的面貌,道:“你说我是不是早就认识你了?”
萧延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好半晌才惊叫道:“师父……”
关天养嘿嘿地道:“你以为我是谁呢?”
萧延的反应极快,一撩袍子,拜倒在地,口称:“弟子见过师父!”又问:“师父,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关天养道:“我又不是专程来找你的,不过偶然路过。看样子你很想得到这两件灵器了?”
萧延道:“弟子对法宝没有兴趣,但父皇近来却是深迷于此。再者,弟子也并没有存着算计之心,确实是为师父着想!不过,师父又怎么成了青城天宁子?”
“我为什么就不能是青城天宁子?你既要这两件法宝,我给你便是!”
“给我?”萧延道:“这,师父,我哪里用得着?”
“你不就是想拿去进献给皇帝,哄得他开心,好立你为太子么?”
这话顿时令萧延神情陡变,仓皇跑出殿外,将值守的内臣侍卫斥退这后,这才跑回来,道:“师父,这,这话可,可不能随便乱说!若是让外人听了去,弟子,弟子就完了!”
关天养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却也不认错,还哼了一声,道:“怕什么?若是身边的人都不可信,你还拿什么去谋夺大位?”
萧延这才渐渐镇定了下来,道:“是,师父教训得是。”
关天养道:“想当皇帝,就得有当皇帝的本事和心态,这点可不用我来教你。若是畏东畏西,你也难得成事!”
萧延苦笑道:“这个,不怕也不行。师父,你到中京了怎么也不来找我?”
关天养道:“找你?找你做什么。我不过偶然路过,也并不想让人知道。”
“既然来了,师父就请多盘桓几ri,容弟子略尽孝心!”
“明ri我就得走。现在修行界事非多,我也是一身甩不掉的麻烦。”
萧延也不知道关天养所说的麻烦是什么,就道:“何必这么仓促?师父好不容易才来中京一趟,若就这么走了,教弟子于心何安?再者,弟子拜下师父门下,不承受过一天教诲,每每想来,弟子总觉遗憾得很!”
关天养不免有些犹豫了起来,暗道:“我现在是在逃躲麻烦,与其毫无目的的漫游,还不如在他这里住上一阵子。都说小隐于野,大隐于朝,谁又会想到我藏身在中京城的王府中呢?等到了七月,再直接去龙山大慈悲寺就是!”
萧延见关天养犹豫,就又道:“师父既是云游,去何处不可?中京风物甲于天下,师父又是第一回来,大可借着这个机会仔细地领略一番。若是这回错过了,又不知哪年月才有机会来了。”
关天养道:“好吧,我便在你这里住上一两个月,要不然还说我收了你这个徒弟也不教授点什么,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萧延道:“弟子不敢存此不敬之想!”
关天养道:“至于那两件灵器,你要拿去进献皇帝就拿去,只要别打我的名头就是。我可没兴趣随你去叩什么宫阙,面见皇帝!”
“这个……师父若不出面,可就不好教父皇将青城山赐封给师父了!”
关天养摆手道:“我只在青城山有一处洞府,大半个青城山都是符箓宗的。皇帝封给了我,符箓宗是不敢找皇帝的麻烦,却可以找我的麻烦。暂时还是不要了。等你当了皇帝再说吧!”
萧延听了这话,心下一亮,道:“是,还是师父虑得长远!”
关天养站起身来,道:“走吧,随我去交易所拿东西!”
当天我上,关天养就搬进了蜀王府。他不通文学,更对权谋一窍不通,除了法宝强化之术和剑法,再没有什么可以教授萧延的。而萧延对法宝强化是全无兴趣,之所以拜他为师,不过是想借他的势,增加谋夺皇位的资本。关天养可不想只当个空头师父,就将自己从【玄武洞玄剑经】里演化出来的那套剑法传授给了萧延。
十天后,关天养正在传授萧延剑法,王府长史官就匆匆地跑了进来,道:“殿下,宫里来人了!”
萧延抹了一下额上的汗水,道:“有什么事么?”
“奉旨,宣各位王爷和内阁大臣勤政殿陛见!”
“勤政殿陛见?”萧延道:“可有说是什么事么?”
“听王公公说,好像是陈州来了快马急报,说是突降天灾,城垣十毁其八,百姓死伤数以十万计。皇上为此龙颜震怒,连连质问一年间为何会发生这许多的天灾?王公公也就说了这么多!”
萧延的眉头也拧了起来,道:“又是天灾?这一年间的天灾未免也太多了些。先是九夏城,然后是江州,接着是合州,现在又是陈州,怎么地就没完没了了呢?”
关天养听他这么一说,心念一动,暗道:“陈州在三楚行省以东,貌似是蜀山派回去的必经之路吧?难不成又是一场修行者的大战波及到了普通百姓?”
萧延收了剑,道:“师父,父皇召见,我先进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关天养嗯了一声,道:“去吧!”
萧延这一去,直到晚上才回来。也顾不上饿得前胸贴在了后背上,就找到了关天养,把勤政殿议事的情况详细了说了,道:“……父皇显是有意再让我出巡陈州,但二哥见我上回立了功,受到父皇的嘉奖,很是眼红,也争着想去!师父,你说我这回还要不要争呢?”
关天养通过萧延所述的情况,已经断出这起天灾十有仈激u是一场修行者大战造成的。心下只想着蜀山派到底有没有保住龙鳞,全然没听进去萧延在说什么。
萧延见他想得出神,以为在帮自己思考对策,也就没有再问。
结果关天养在思忖了约茶盏功夫后就突地道:“不行,我得去打探一下情况!”就往外走。
萧延这才知道关天养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刚才说的话,忙拦住道:“师父,天都黑了,你去哪里打探?”
关天养道:“你不知道,这事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总之我是不能坐视的!”
萧延道:“师父,那你去哪里打探消息呢?现如今就我们兄弟几个,还有内阁大臣知道情况,别的人都还不晓得呢!”
关天养道:“你以为我找谁打听?安安心心地当你的王爷吧,这些事你最好不要管!”
“不要管?”萧延以为关天养是要自己不跟萧建争出巡陈州的差使,就道:“好,那这回我就让给二哥……”见关天养又往外走,就追上去道:“师父,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去打听呢?”
关天养道:“还等明天,那可就什么都晚了。这事说来与我干系重大,若不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是连觉也睡不好的!”
“那师父你又去哪里打听呢?”
“陈州!”
“陈州?”萧延道:“陈州离中京可有着万里之遥,便是两千里加急的快马也得五六天功夫才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