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脑袋怎么长得,这么明白的事情还要让我一遍遍的交代,今天这个记录如果没有完成你就不要回去了,出去,我看见你就生气......”
暮妍垂头丧气的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嘴里不停地诅咒着:“这个老女人更年期了吧,记录好好的在她办公桌上放着,她自己没有看到还把我叫进去痛骂一顿,到底她是要怎样呀,还看见我就生气,是我看见她生气好不好?”回到自己的工位前发现同事们都去吃饭了,慢吞吞的收拾桌面拿了钱包准备去吃顿好的补偿自己受伤的心灵。
暮妍公司的办公大楼在十字路口,车流湍急属于事故高发地带。平时每次过马路都小心翼翼的,她可是个极其惜命的人呢!眼看都要安全通过的时候转角处突然冲出一辆出租车速度极快,等到暮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出租车将自己的身体撞的腾空而起了,在身体落下的一瞬间暮妍发现自己的脑子里面居然想的是“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这下白给公司奉献了一个月......”
饿,很饿,非常饿。这是暮妍睁开眼睛前的反应,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医院躺了多久,怎么会有马上要饿死的感觉。费力的睁开眼睛,暮妍的眼睛瞬间瞪得像核桃一样大,破屋烂墙,角落里还有丝丝的蜘蛛网。连身上的被子都是黑灰色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过了,这里肯定不是医院,就是贫困山区的医院也不是这个条件呀。
正想着,破旧的门板被人推开,门外站着一个端着碗的小男孩,瘦的皮包骨头的身上穿着一件破的不成样子的粗布衣服,巴掌不到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大的吓人,竖着两个小小的总角用破布条子绑着。看着这个穿着明显是个古代的小孩,再看看这个环境,暮妍不禁苦笑,知道自己穿越了,看来自己人品不错,老天爷给了自己一个重活一次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贫瘠的很。
见暮妍醒来,小男孩忙跑过来献宝似的把自己手里的碗递到暮妍面前:“姐,这是周婶婶给的,你快点吃吃了病就好了。”暮妍低头盯着那个破了几个豁口的瓷碗,碗里面是一碗不知道是野菜还是什么的面糊糊,尝了一口一股咸涩的味道,即便暮妍现在饿的要死还是觉得没法下咽,闭着气大口吞咽了几口缓解了腹中的饥火。不经意的抬头,看到小男孩看着自己手里的碗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就把碗放回小男孩的手上说:“姐吃不下了,你趁热吃,吃完咱俩说说话。”
见她真的不吃了,小男孩接过碗一口气就喝完了面糊,还把碗也舔的好像洗过了一样。见暮妍看他,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蜡黄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姐睡的久了,脑子有些记不清事情,你给姐讲讲吗?”说着她将小男孩抱上了床,就这一个动作就累的气喘吁吁,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原本就是个林黛玉。
这具身体叫任暮妍,十六岁,这个孩子叫任星辰六岁是任暮妍的弟弟。这个村子叫任家庄,任家姐弟的父亲是个秀才,家里本来有祖上传下来的几亩田地,租给村里本家亲戚耕种收些租子,几次落地后放弃了科考娶了自己老师的女儿陈氏为妻,并继承岳丈的工作做了村里私塾的先生。
陈氏过门一年就有了女儿暮妍,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没有个儿子鼎立门户,本来任秀才已经觉得自己命中无子,都盘算在女儿及笄之后给女儿入赘个女婿继承家业的时候,十年没有开怀的夫人居然怀孕了。十月怀胎瓜熟蒂落是个男孩,可是命运弄人,在任秀才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的时候产房里传来稳婆的尖叫,陈氏血崩了!
一翻忙碌过后,虽然保住了命可是从此陈氏的身体却垮了,每日里求医问药也拖垮了原本殷实的家境,陈氏还是在星辰三岁的时候就撒手而去。只留下任秀才带着一双儿女艰难度日,转眼两年过去了,村里的老人看着任秀才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日子过的着实艰难就商量着给他再续一房,经媒婆牵线娶了后山村里的一个刘姓寡妇,进门带着一个女儿,刘氏性情懦弱卑微,与任秀才日子过的也还算是和顺,对待孩子上面刘氏也是有些好吃好用的总是先让暮妍姐弟先吃先用,所以成婚两年来夫妻间倒没有因为什么事情红过脸。
估计是任秀才上辈子没有积德,本来不错的日子被一场旱灾打破。去年大旱庄稼歉收,本来就是从牙缝里挤出钱来供孩子上学的几户人家也实在是供不起了,没了束修,任秀才就跟着村里的壮劳力到镇子上去打零工补贴家用,秋收前最后一次和村里的人去镇上的时候因为无心撞到了镇上的恶霸让人家的家丁打了一顿,等乡亲把人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没过两天人就没了。
刘氏在任秀才咽气当天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十岁的任暮妍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卖了两亩田地才让父亲入土为安,料理的父亲的后事之后又强撑着下地,干活的时候昏倒在地头,一睡就是三天,等醒来的时候就成了二十一世纪的暮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