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秦锦绣看向成片的窑洞,“没想到外族的思想如此开化,到让人生出几分敬佩之意。”
令狐秋目光深邃地盯着远处,“传我命令,要挨个窑洞搜寻,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窑洞。”
“是。”郭玄得令而去。
秦锦绣和令狐秋也走了过去。
“等等。”秦锦绣突然在一个窑洞的门前,发现了几颗小珠子。
“这是……”令狐秋诧异地捡起小珠子。
“这是逍遥王常玩的弹珠子。”秦锦绣一眼就认出翠绿色的小珠子。
“他真的在这里。”令狐秋高兴地说道。
“嗯,再找找。”秦锦绣缓缓俯下身。
“好。”令狐秋也找寻而去。
“这里还有。”秦锦绣在另一个窑洞前又找到一颗小珠子。
“会不会是逍遥王故意留下的求助线索?”令狐秋若有所思。
“极有可能。”秦锦绣仔细辨别着盖在大雪下的凌乱脚印。
“咦,什么气味?”令狐秋抬起头,用力在空气中闻了闻。
“有烟?”秦锦绣笃定地说:“不好,快走,有窑洞点火了。”
令狐秋和秦锦绣顺着微弱的烟气寻了过去,果然在最后一排的窑洞内,发现了端倪。
窑洞四周的雪已经融化,里面飘出松果的香气。
令狐秋和秦锦绣忙推开了窑洞的门,幼小的逍遥王虚弱地躺在窑洞内。
“逍遥王。”秦锦绣将逍遥王抱在怀中,“你怎么样?”
逍遥王费力地张开手臂,“我,我不想死。”
“你不会死的。”令狐秋坚定地说:“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不。”逍遥王微微摇头,“做质子,会死得更惨,倒不如现在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秦锦绣抱紧逍遥王,心中充满凄凉,大人们的*为何要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自己偏偏成了罪过的帮凶。
“告诉母后,我再不惹她生气了。”逍遥王紧紧拉住秦锦绣的衣袖,缓缓闭上了眼睛。
“逍遥王。”秦锦绣伤心地流下眼泪。
“咳咳。”令狐秋也红了眼睛,被窑洞里的烟气呛得重咳不止。
“是一氧化碳中毒。”秦锦绣马上反应归来,逍遥王死去的原因,“快离开窑洞。”
“好。”令狐秋抱起逍遥王的尸体,走了窑洞。
“这个窑洞已经废弃多年,为什么会再次燃火呢?”秦锦绣撇了一眼窑洞内的炭火,未燃尽的松果还冒出淡淡的烟气。
“是逍遥王想取暖?”令狐秋推测。
“不,若是点燃松果,是不会中毒的。”秦锦绣捂住口鼻,再次冲进窑洞。
窑洞不大,有一口黄泥砌成的大灶台,应该就是烧制骨灰罐地方。
秦锦绣伸出手,向里面探了探,果然触碰到温热的木炭。
“这才是真是是罪魁祸首。”秦锦绣向令狐秋解释。
“是谁?是谁这么狠心对一个孩子下手。”令狐秋悲伤地喊道:“他已经是质子了,为何还要对他下手。”
秦锦绣轻轻闭合上逍遥王的眼睛,迎着耀眼的日光,“他的鼻内有黑灰,面色和嘴唇都呈现出青紫色,这是典型的一氧化碳中毒。”
“凶手在窑洞的灶台下烧起了木炭,又在地面上假意点燃了几颗松果,想让我们认为逍遥王是为了取暖,而引火*的。”秦锦绣一气呵成地分析,“逍遥王是我朝送到外族的质子,如今质子死了,辽皇一定让我朝給个交待,此事事关重大,还要从长计议。”
“不错。”令狐秋陷入巨大的悲恸中,“我一定要找出凶手,给皇上大伯一个交待,也要给逍遥王一个交待。”
“嗯,我觉得看守逍遥王的侍卫李小有些不对劲儿。”秦锦绣思忖半分道:“昨晚,我摸过逍遥王的床榻,床上的锦被还是温的。”
“温的?”令狐秋不解地看着秦锦绣。
秦锦绣郑重地说:“是啊,的确是温的,但是当时,床上并没有取暖的手炉,那就说明逍遥王离去的时间并不长,按照窑厂和我们居住驿站的距离,即使逍遥王是骑马飞奔到此,锦被上都不可能是温的,还有……”
秦锦绣顿了顿,“你当时亲眼看到床上有人,证明逍遥王依在,那这里就出现了逻辑上的时间问题,短短不过一盏灯的功夫,逍遥王是如何逃走的?只能说明,你当时看到的不是逍遥王。”
“不是逍遥王,那是谁?”令狐秋的心情越来越糟。
“是李小。”秦锦绣一语道破,“是李小装成逍遥王的模样,睡在床上,这才能解释为什么锦被还是温的,我看过驿站里窗户,因为这里是北方,又是天寒地冻,所以窗户上的纸非常厚重,你只能隐约看清屋里的情形,而且我偷偷看过李小的发髻,他说在火炉旁睡着了,但那火炉位置不对,他如果真在火炉旁睡觉了,烧焦的应该是鬓角而不是发髻,即使真的烧到了发髻,那为何那极易燃烧的束发丝带安然无恙,而偏偏发髻烧焦了?”
“来人,来人。去将李小给我带来。”令狐秋朝着远处的侍卫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