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正指向原始卷宗,“这里面分明写着死者住在京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去过京城中的庙会,她怎么会去城南呢?”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难道是我们污染了证据?”秦锦绣开始低头检查自己的鞋底,只看了一眼,秦锦绣就发现了问题。
“这泥土有问题。”秦锦绣惊叫。
“哦?”方正也看向自己的鞋底。
两人各自从鞋底取下一小块泥土后,秦锦绣将其整齐的摆在石床上,“你看看,这些尘土和你从墓里拿来的泥土都有什么不同?”
方正定睛一瞧,自己鞋底的泥土和从墓里拿来的泥土差不多,都是又黑又湿,但秦锦绣鞋底的泥土却偏黄,偏干。
“你没有下到墓里。”方正想起了在乱坟岗的情形,当时是自己和姜虎在墓地里挖出尸体的,秦锦绣一直站在墓地的上面。
“我的确没有下到墓里,但墓地旁边的泥土也都差不多。”秦锦绣摇头,“我当时为了给你们照明,一直提着薄纸灯笼站在孟氏墓碑的背面。”
“那你的意思是?”方正心中一惊。
秦锦绣会意地点了点头,“我觉得,这具女尸,根本不是当年的那具女尸。”
“种种疑点都表面,有人挖走了真正的女尸,给我们来了一个李代桃僵?”方正觉得冷汗淋漓,京城的水的确好深。
“的确是李代桃僵,这具女尸同样是一年前过世的,一直埋在这里,不曾被人动过。”秦锦绣心中豁然开朗,“是有人重新立了孟氏的墓碑,才导致姜虎判断错误,将我们引错了方向。”
“姜虎。”方正眉峰紧皱,喃喃自语。
“你不会怀疑姜虎吧。”秦锦绣抿着小嘴,“我觉得不会是他。”
“为什么?”方正心中涌起莫名的酸涩。
“如果他是凶手,我们刚到京城那日,他就不会让我们在树林里检验尸首了,更不会冒然领着我们起乱坟岗挖尸。”秦锦绣讲得头头是道,“所以我觉得,他一定不是凶手。”
“那怎么回事?”方正眸色加深,“有人比我们快了一步。”
“木大人说得对,京城的达官显贵太多,我们要处处小心,说不定,此时、此刻就有人在暗中算计我们呢。”秦锦绣警觉地朝四周看去,神色凛然。
方正也静心而听,好像真的有什么动静。
突然,屋外一声大笑,“哈哈,哈哈。”
惊得秦锦绣和方正浑身一颤。
一位身穿华丽的男子踏步而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木大人和姜虎也在其中,紧随其后。
“这是安庆侯。”小心翼翼的木大人向前引荐。
安庆侯?京城府尹?秦锦绣怔怔地看着高高在上,傲慢无力的安庆侯,充满蔑视。
“拜见安庆侯。”方正偷偷拉扯着秦锦绣,行下大礼。
秦锦绣懒得理会傲慢的安庆侯,一直无声无息地低着头,只盼着早些他早些离去。
安庆侯却面色一凛,扫过衣袍简朴的方正,“你就是万县的鬼县令--方正?”
“正是。”方正不卑不亢地回答。
“安庆侯。”木大人向前一步,“此番,方正是奉旨来督办雷霆劫一案的。”
“哦?”安庆侯挽了挽衣袖,语调拉长,“那可有什么收获?”
方正不安地抬起头,轻声回应道:“启禀安庆侯,暂时并无收获,不过属下正在追查之中。”
“大胆。”老奸巨猾的安庆侯立刻重重摔下刚挽好的衣袖,剑眉怒对,“皇上寿诞即将来临,尔等怎能如此糊涂办事,本侯限你三日内,必须结案,否则定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秦锦绣最讨厌强权之人凭借自己手中的权利,随意发号施令,本来案情进展不顺利,安庆侯又咄咄逼人,张口就来个限期破案,还要治什么大不敬的重罪。
秦锦绣义愤填膺,实在忍耐不住,脱口而出,“凭什么?”
“嗯……”安庆侯眼神一沉,脸色蕴怒。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秦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