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项天宇,哈师大历史专业,爷爷名叫项老三,父亲是位考古工作者,2014毕业那年,是我人生最昏暗的时刻。
去高中应聘历史教师,三番五次的没有结果,这年头家里没点背景,结果可想而知,四处碰壁后,我决定先去自家当铺。
铺子不大,取名“兴隆”,简简单单一个屋,斑驳的朱红木门两排藏柜,只有赵叔和我。
天有不测风云,爷爷意外受伤,又毫无征兆的突发癫痫,最后医生确证是阿兹海默症?说白了就是老年痴呆。
事情太突然,赵叔和我顿时傻了,爷爷曾经是个跑山人,年轻时候以打猎为主,每次听爷爷讲斗野猪王和大熊瞎子的故事,我都兴奋的目不转睛,可讲到山中诡异惊悚的遭遇,我都蜷缩起双腿,紧紧按住眼睛。
有一天,爷爷轻轻抚摸我的额头,笑道:“小宇啊,听听就算了,爷爷给你算过命,好好读书,准保有出息。还有,你是夏至午夜出生,有时候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用管,它们不敢招惹你,拿,这个小木剑带在脖子上。”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是至阴至阳的体质,有一双阴阳眼,每次看到飘渺的叠影,都像做梦一般,小时候这种情况很多,随着年龄增长,似乎逐渐消失,再加上家人影响,我逐渐对神鬼和古墓感兴趣,
毕业前一个多月,父亲跟随单位出国鉴定文物,刚开始还通电话,可时间长了,电话也少,最后,音信全无。
爷爷紧闭双目,躺在店铺摇椅上,眉头紧锁猛吸旱烟,自语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未到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仿佛预料了这个结果。
而如今爷爷躺在病房,我感觉自己要垮了,濒临崩溃。
赵叔极力安慰我,“项三爷一直身体硬朗,病发前,还去大兴安岭见老朋友,怎么就忽然得了老年痴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得的啊?这病太邪!”
我眼里噙着泪水,冷静下来,回答:“难道爷爷……招了不干净的东西?爷爷跑山打猎又遇到过无数怪事,赵叔你说的对,可能就是这样!”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和赵叔花钱请人,半仙小仙大仙,通通过个遍,并是不封建迷信,当事情活生生摆在你面前,什么方法都要尝试。
结果一无所获,爷爷像个目光呆滞的木偶,有时如同一只疯狂暴走的猛兽,在病房墙面划出四个看不同的怪异字体,院里只能采用进口的镇定剂进行治疗,之后,爷爷安静的躺在病床接受监护。
每当看到我,爷爷仿佛恢复片刻记忆,表情惊恐颤颤巍巍将我搂紧,吞吐重复道:“宇……找到它……天……”
这一幕,我伤心欲绝,更加确信爷爷招了邪。
眼看着积蓄见底,当铺生意又惨淡,再加上住院的昂贵费用,我感觉胸口压块巨石,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弄到钱!
这一天,赵叔站在藏柜前,用老茧手掌,轻轻触摸屋里的每一件物品,仿佛再做最后的告别,赵叔摩挲皱纹眼角说道:“小宇,把……把当铺卖了吧,这地段,能值个好价。”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我猛摇头,当铺所处的楼房在哈尔滨道外区,是太爷爷参军用生命换回的,不仅遭受小鬼子的战火,也经历了大水灾,却岿然不动。
后来市里翻新,旧貌换新颜,如今,要卖了?这是爷爷棺材本的钱!
“不行!我不同意!”我咬紧牙关,指甲扣着掌心,没有再说。
赵叔长长叹气,耷拉额头,是无奈是无助,接着坐在椅子上,许久沉默。
“要想治好项三爷的邪病,只能请江湖的郎中,小宇你知道……要花大价钱。”赵叔摩挲眼角,叹声回答。
所谓江湖郎中,就是真正的大神,必须懂玄学识异事,没有道行,是治不好爷爷的。
我想说什么,话到嗓子眼愣是张不开口,父亲已经联系不上,我不想爷爷出现意外,赵叔毅然推开木门,去中介联系买家,我身体慢慢滑下,坐在地板上,脑海乱成一锅粥,就在此刻。
“吱嘎”!传来急促有力的推门声!
“对不起!这里不营业了!”我不抬头的喊道。
顺着目光,看见一双粗壮大脚,旅游鞋边缘有些开胶,黑色牛仔裤,还有几处破洞,并不是赶时髦,真的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