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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道路一直在延伸,延伸进了了不可知的黑暗。郁离踏足其上,落脚无声。这个秘境竟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没有开始,没有尽头,只有自己走着,没有别人。郁离暗暗赞叹:这样的天然秘境果真奇特,若不是知道这里不过是结合了真实的虚幻,自己恐怕会认为这里是哪处福地洞天。
周围的氤氲紫气很厚,星光一闪一闪得很灿烂。脚下也是软绵绵的,郁离恍惚想起了当初出来罗云门时,沐心诚曾跟自己讲过的腾云,就是这种感受吧。很柔很软,很舒服的感觉。
开始飘过来一些云气了,想来前面就是祖师设下的关卡了吧。“惧”,我一直在等着。郁离攥了攥拳头,倒不是他有多紧张或者多兴奋,而是在他的手心有一枚宝石,石灵风曾给他的。石灵风给的东西,郁离还是相信的。一丝丝清凉的气息,源源不断的从淡蓝色的宝石逸出,从手心沿着经脉一点点运到元灵识海。倒是一件很好的静心宝物,对于一线天这种情况最好。
云气愈来愈浓,星光也出奇的愈来愈亮,隔着厚厚的云气仍觉刺眼。郁离继续走着,可还是没有见到关卡,没有见到当初灭村的那一夜。郁离有些奇怪,时间应已过去了不少,这里虽说是以幻境为底,但连接着现实,故可以容纳肉身存在,不至于使进入秘境的弟子肉身遭受危险。但纵使是以元灵较之肉身快的太多的时间流速计算,也不应有如此之久还不见踪影。要是每个弟子都是这样挑战关卡,一天哪来的三次机会。很奇怪,太奇怪了。
郁离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想当初的情景,先是平静的前夜,之后是热闹的祭礼,还有丰盛的祚宴。想着当初是多么的开心,郁离开始微笑。对于这漫长的路也不在意了起来。
郁离缓缓回过神来,身边的云翳随着他的前进逐渐淡去,景物渐渐清晰,与郁离脑海中的回忆一一对应起来。
自己的身躯变小成了七八年前的样子,脑海中有关自己成了修士的事开始淡去。现在正跟在娘后头,像以往一样回家。老郝叔又喝多了,跌跌撞撞的,扶着墙根儿走呢。爹还没尽兴,还拉着村长一起喝。村长的酒量可是千杯不醉,每次都是爹先被喝趴下。所幸现在爹的酒品好了不少,喝完也不摆龙门站教训人,安安静静的就睡了,就是不拘着地点,走到哪就睡到哪了。娘可总为此大发雷霆,确实是有些难堪啊。哎,看多了爹和村里其他几个酒鬼喝醉后丢人的样后,郁离就决定自己一生滴酒不沾了。昆子和方子都已经能和他们拼酒了,自己虽说羡慕,可真是受不了。
扶完爹回屋睡下,郁离也回了自己的屋子。远处青湖边娘娘庙中的晨钟暮鼓是最好的安眠乐,每次到节日时更是彻夜不停,柔美动听。郁离笑了笑,今天和之后两天都可以不去先生那里背书了,好,就怀着开心的心情入睡吧。
“叮——————”是飞剑与护照急速相撞时才会发出的清鸣,直直灌入郁离的耳中。本应清越的声音,现下听着却如穿耳魔音般,令人直打冷战。郁离顿时被惊醒,胸中烦闷欲吐,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很不舒服。爹的呕吐声从正房传了过来,娘的脚步声却向外冲去。啊,是有这种感觉,娘娘庙出事了,要赶紧过去才成。但出去的脚步忽然有点错乱,自己好像没有醒也没有出去过吧,咦,我遇到过这种事么?郁离稍稍摇了摇头,好想要去除在头旁边飞的苍蝇,脚步一顿,之后又冲了出去。
“娘,娘娘庙……”话没说完,郁离看见了一个女子,一位女修士,正停在半空中。郁离一怔,才下意识的吐出了两个字“那儿”。那女修看上去很是惊艳,尤其是在这小小封闭山村之中。看过那富丽的衣裳,看到了女修的脸,郁离突然心中极为难过,不自觉弯下了腰跪着。
“哼,大胆妖孽,竟敢在此愚弄百姓装神弄鬼,还窝藏妖兽,速速交出,本姑娘饶你一条全尸。”女修的脸冷冰冰的,有着漠然,专注,嘲弄。郁离不知自己为什么可以看得那么清楚。但她没有看向自己这些凡人倒是确实的,她根本看不见,或者说根本不看。郁离只是怔怔的望着那女修,怔怔的,跪着仰望着她。心中是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酸楚,一股越来越浓烈的悲哀。听不见村长与村民的议论,听不见青湖娘娘与女修的争执。身边的人无声无息都没影了,郁离昏沉了一下,记得他们好像慌不择路就都回去了,明明是有喊叫的,记忆中也有这急速掠过的残影,但眼睛看不见。哦,没人发现自己还在么?郁离感觉很奇怪,很不安。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依旧在哪里跪着,跪得脚都麻了。
娘娘什么时候和那女修打起来的?一红一绿还蛮好看的。钟声开始振响,郁离终于真正意识上的听到了第一次声音。钟声雄浑博大,但感觉比哪一座钟声弱了许多。鼻端似有一股清香飘过,不,是从起来就一直存在,只是才发觉。天地元气急剧的动荡,一层又一层元气的波澜不断对撞着。
郁离没来由的对女修产生了怜悯与厌恶。厌烦不断上涌着,好像是快要吐出的秽物一般。郁离浑身象筛子般打颤,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他好像要醒了。一个白色身影陡然冲出,一道剑影紧随其后。娘娘开始放出了光辉,村民们的喝骂清楚地传到了郁离的耳朵里。郁离突然不打颤了,他记起了,他是郁离,罗云门四代弟子,他在一线天中,这里是“惧”。
剑影陡然一个爆开,郁离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一丝的大恐惧,但只有这一丝。还有一丝的愤怒,依然只有一丝,却重如山岳,一丝的愤怒就镇压下了所有的情感,压下了一切恐惧。郁离相当于在生闷气,不,这比生闷气要可怕得多,因为这一丝的后面联通的是,连郁离自己潜意识中都战栗不已的怒海狂涛。郁离感觉得到,这仅仅一丝的愤怒相当于一把锁,但锁有钥匙可以打开,当它打开时,被强行压抑了数年的怒火将燃尽一切。但现在,这一丝的愤怒竟让郁离无比的清醒,他冷眼看着村落被毁、娘娘倒地,还有那女修。郁离忽然扬起了嘴角,头低了下去,负着手,用脚搓着地上细碎雪白的花蕾:“原来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这地方呢。”
幻境猛然如水晶般片片破碎,轻尘扬起、落下,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心虚假的塑造本就不会留下痕迹。郁离想着女修离去前,望着废墟那一抹不忍,不由得笑出了声,笑得声嘶力竭,卧倒在地。他一直笑着,停不下来,眼泪都笑的爬满了他的脸。他的心中仿佛有个明悟:若果这是真的,这不应当是他的“哀”吗?怎么?“惧”还没过,“哀”就先来了吗?不过真好,好多年没有真的笑过了,这一次算是补全了,一次补全一生。真可笑,不管遇到什么情感,不管遇到怎样的伤,我只想大笑,纵使挂满了泪。这幻境还真是真实,可这是真的么?我从未曾看见过的回忆会在我的眼前出现。真有意思,真有意思。问问吧,它应该会给我答案。
郁离继续走在星光铺就的道路上,这一次他切切实实的感到了青原正在散发力量。他并不在意地呼唤着它。青原中的声音终于重新出现。
——这是你编出来的么?
——不是,是这秘境。
——秘境会编的出来?
——他会因你的点滴回忆挖掘你的过去,用你自己的心铸成囚笼。所以闯过去了就会弥补心境。
——那女修是假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