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如何了?”郁离睁开了眼,此次不同往次,郁离并不疲倦,心中一阵清明,与石灵风一战,原本几近破损的道行重新稳固下来,并且又一次进步,达到了融合初期的境界。元灵不知为何也是如此。心中无喜无悲,但总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却忘了。
“师弟,你可算醒了。”师姐的声音将郁离的思绪拉回。“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郁离笑了笑,从地上爬起走了走,“我没事,师姐。这次让你们担心了。”“不是这样说,那个……怎么说呢,就是之前你喊的石师兄……之后又地动山摇的……刚刚里面发生什么了?”疑岩崖的师姐迟疑着,踌躇了数次,还是捺不住问了句。“没什么,左不过是去击杀宗门叛徒未果。”郁离轻轻说着,倒说得其余三人身子僵硬,冷汗不止。心下大致有了个猜测,也就不敢多问了。“话说回来,不知诸位师姐师兄为我用了什么灵药,竟是半点伤疤也无。师弟回头一定偿还。”郁离真诚地说着,但看到的是一片古怪。“说实话,我等并未曾用灵药,是师弟你自己如此。我们也很奇怪想问师弟你呢。”郁离看出三人并非作伪,自己又昏了过去不知如何。也便没有再问,只提及房中重宝,得知宝物自行飞出之后,还撞开了房门之后便点一点头,没了下文。默默地与三人重新上路了。
三日后,众人被传出了秘境,根据各人收获上缴功绩或自己留着。郁离四人只得了几个仿制灵钟,其余的也无用,便尽数上缴了,各得数百功绩。郁离正待离去,只见一位心动期长老忽停了手中工作,向郁离走来。“你可是郁离?”郁离心中早有所预料,并不吃惊。“弟子便是。”那位长老微一颔首:“你且在此候着,等会我带你去见天罗太上长老。”此言一出,惊动了满场的修士,不知所谓何事。有的羡慕,有的疑惑,有的怜悯,各各不同。郁离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先候在那儿了。
面见天罗太上长老时郁离还是吃了一惊,不仅天罗太上长老在,天机太上长老,大长老,首座,甚至门主都隔空留下一道神念查看如此高规格的审问,任谁都会不安。
“郁离,你且将你所见所闻细细的讲来,别无遗漏。”天罗长老语气平淡,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郁离六根清净的状态,早在苏醒后第二天便消失了,所以虽然心有预料,现在难免紧张。但还是照实,从幻境出现开始,将如何进入,如何对战一五一十说了,至于他昏迷后的事,郁离想说也说不了。而在秘境打开之前的事,郁离实是不愿说。所幸长老们也并未问及之前之事,这才过了关。
郁离磕磕绊绊说完后,虽说有些语焉不详,但让他暗自舒了一口气的是,各位长老都未曾再说话。“郁离说的应是实情。”天机长老突然来了句。郁离一惊,知道他们刚才只不过是各自推演,探查自己有无作伪,不禁心口苦涩。世事就是如此,就连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师傅,不也在推演么?情理上明白得很,情感上总是伤悲的。
“如此,那是众生愿力催使郁离毁坏了祖师的禁制。但当时那种情况,郁离又怎可能安然无事呢?”大长老突然来了句,确实,只是郁离供述中最难解的地方。“道明,你还未解脱。”天罗长老淡淡的说了句。郁离心中陡然起了一个古怪念头:太上长老说大长老未解脱,解脱便要弃下仇恨。自己虽希望大长老对自己不要有仇恨,但现在不禁有个疑问:修士修到最后都要无欲无情么?长生就必会消磨去人性,情感不在,人的长生不也就索然无味了么?行尸走肉的活着又有何益处。自己也真是矛盾啊,想这些做什么呢。可郁离心中明白,他是不愿舍弃情感的。念想虽小,却如同种子深深扎入郁离心头。
“此事甚为难解,若非有与元婴期匹敌的力量难以从此等宏大愿力中解脱,但郁离何来此等力量。看来此子身上有我等尚不知的力量。”“门主,石灵风一事已清楚,听郁离所言,此二子之间日后必有一战。石灵风身上天机一片混乱,想来是有大能出手。是否继续,一切断决全凭门主。”“只可惜道明这一次人劫难过了。可要让道明再去一线天洗练道心?”“郁离亦是我门弟子,祖师遗训应庇护弟子,虽有未解,郁离是可用之才,门主如何决断?”郁离听不见的地方,诸位长老的神念正在争吵。“道竹,郁离是你弟子,你也可一说。”“门主,我观郁离的道行、元灵都已至融合,若郁离有亏心事,又怎能提升至此呢。”首座只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了。心中惴惴难安,心想:郁离,为师只能说到这了,望你能过这一关。但决断并非属他,纵然相信自己弟子,还是不够。
“那就如此吧,郁离,吾等信你所言,此次的事不于重责。但到底封印是因你而毁,这点你却不得不负。”商量了半天,门主开了口。郁离心中早有准备,听得如此却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吧,限你三年之内上缴宗门功绩一千,并上缴你于青铜大殿之中所得的操控信仰的法诀,你可愿意?”郁离大喜,自己培植灵植,得功绩较他人容易得多,三年一千功绩虽不少,勤勉些还做得来,这样便是宗门在维护自己了。当下毫不迟疑:“弟子愿意。”门主点点头,神念迅速飞回山门准备庆贺大典。其余长老也飞了出去,只有大长老飞过时哼了一声。首座给天罗长老行了一礼,将郁离带走了。
“郁离,莫要怪大长老,道明师兄的心性已是很难得了。适才他虽哼你一声,可门主决断是确实是实事求是,并未针对于你。他不过是难过自己心中这个坎,以后充其量给你些小鞋穿穿,万勿介意。”郁离心中很暖,他明白首座的意思。罗云门到底还是和谐的,门中众人仍守护着他。有这样一个门派,就如同家一般温暖。拜入大门派又如何?有家可比有门派好得多了。想到这里,郁离微微一笑,冲首座说:“师父,咱们回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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