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睨着镜儿,既不挣脱也不说话,春夏手下的力气也松了下来。秋冬当即奔了过去,拽过一脸惨兮兮的镜儿,眉飞色舞撸起了衣袖。
“好了。”禾青看了一场奴才们的嬉闹,放纵的摆了手。镜儿扭开秋冬的梏桎,舔着脸又缩在禾青的身后,得意洋洋。禾青顺手敲了啷锤过去,“好了,别调皮。”
“是。”镜儿摸着脑袋瓜子,乖巧的应下。
禾青转头又看向了秋冬,好似端了一眼,又淡淡的,“镜儿长得小巧,你打着灯笼也不差,找你姐妹好好打扮,急什么?”
“扑哧。”镜儿当下就笑了出声,秋冬粉脸通红,低着头再不敢露脸了。
打趣了奴才,禾青去了廊垣,连着窗边摆了不少的盆景娇花。禾青指着各自又摆了一通,留了几盆。禾青拿着剪子拨弄几下,枝芽挑开,剪开一些,又挑了一朵还簪在了头上,“都拿出去摆着吧。”
“这眼见着都要下雨了,主子拿出去,等明儿怕是只留下枝干了。”兰英不明其理。
禾青莞尔,“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惜花的可人。”
兰英知晓禾青打趣上了瘾,嗔了一眼,“奴才说来就是一介粗人,打马狩猎奴才妥当,这样精细的活儿,主子就笑话奴才吧。”
禾青捂嘴偷笑,放下剪子,“可不是我笑话你,这些花儿娇生惯养,为了这个,我可是煞费苦心做了好多功夫,风吹雨打自然少不得。什么东西太娇气了,总是活不了的。”
“谢主子赐教了。”兰英点点头,摆着手让春夏一同端开花盆。
禾青瞧着春夏走开的身影,不由得定了两眼。三儿一回来,就看着主子站在一处直愣愣的,秀眉微卷,仿似爬上了几缕愁绪。禾青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哪里能愁起来,“主子瞧什么?”
“恩?”禾青微侧头,眼睛还眺着前头看。
三儿顺着看过去,却是以往一般,就是廊边景色。一样的草丛,雕花石缸上的荷花,没什么可看的,“主子可是累着了?”
“哪能啊?”禾青听了忍俊不禁,“我就光是坐着说了几句话,还要吃点东西,能累着什么?”
“那主子眼嘀溜的瞧着前头都不肯挪,定是有什么好看的!”三儿很是肯定的道,笃定的瞧着禾青,要说个所以然出来才肯罢休。
禾青也不介意,又瞧着前头有些出神,“是呢,你觉得春夏模样如何?”
“好看。”三儿一怔,老实的回话,偏偏禾青神色很是认真,又有些迟疑,“可是她做了什么?”
禾青回头看着三儿,愁云惨淡的打量着,“这几个丫头干干净净的,颜色不差,脾性也说得过去。都是拿得出手的人,倒是我不给主意张罗,你说你要个什么样的?”
三儿又一惊,眸子鼓鼓,瞠目结舌的跟不上禾青的思绪,“主子还是留着奴才,吃香喝辣的时候,还有奴才帮着端盘子呢。”
“一边去,你就端盘子的出息!”禾青气恼,又心里偎贴,脸上敛不住一笑,“我说正经话,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你性子大气与我投缘,却也该为自己多个打算。”原本三儿模样只算是清秀,为人大方,遇事总宽解不多介意,才得的人缘。
春夏秋冬,说个信出去自有人盘算好。只是三儿,到底能真心做主的,就只有她了。三儿装傻卖蠢习惯了,难免要蹉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