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吧。”萧世离可不想引来更多的目光，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离哥，您的势力范围是在那片儿，小弟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你？”走廊上，高翔给萧世离上了一根烟，用一种恭谨的语气问。

“呵呵，你看我像出来混的吗？”萧世离笑着问。

高翔愣了一下，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大哥”，又笑了，“离哥是真人不露相，像我们这样的俗人当然看不出来了。”

“翔子。”萧世离点上烟，悠悠道，“你怎么看‘混’这个字？”

高翔想了想，“大概就是用暴力解决一切，让别人都怕咱，就像电影《古惑仔》里那样。”

萧世离听了，笑着摇摇头，“在正常社会的定义里，人一出生就要接受教育，上小学、中学，一直到大学，然后离开校园迈入社会，工作，结婚，生子。一旦脱离了这个固定的步骤，就成为了人们俗称的‘混’。每个人都必须像齿轮一样活下去，这或许是大多数父母对子女的希望，但在我看来，混，是一种无拘无束，自由的生活方式。翔子，告诉我，在这个世上，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高翔又从男人眼里看到了那道光，那道在一个夜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方向，让自己一生一世都受到影响，无法忘却的光。

“我想要……”他陷入了思考，对于这个男人的问题，自己忽然没有了能够给出答案的信心。

一只手在高翔肩膀上拍了拍，“以后，你会明白的。”萧世离走出了几步，高翔连忙跟了上去。

“行了，有什么话就说吧。”两人在一处僻静的走廊拐角停了下来，这里是教学器材室，平时没什么人经过。萧世离看出高翔早就憋着一肚子话的样子。

“咳。”高翔小声咳嗽了一下，好像什么都瞒不过大哥的眼睛，“是这样，离哥你这礼拜才刚来学校，我想把这个学校的情况，跟您介绍一下。”后面的话不用说，以后是要跟着人家混的，当然不能让自己的老大稀里糊涂的。

“嗯。”萧世离淡淡点了下头，其实自己就一直想了解下关于这个学校的事了。

看老大露出几分兴趣，高翔立马唾沫横飞地说开了，“就先说我们高一级吧，八个班里，其中有一定实力的一共有三个人，二班的陈庆龙，外号肥龙，控制着一二班，校外势力范围主要在人民公园一带，手下集结的混混大概有三十多个，在那一片儿也算是个比较有名的主。

“三班的冯玉，人送外号‘小白脸’，这倒不是说丫吃软饭，冯玉为人阴险、狡诈，家里比较有钱，在校外没有什么势力，主要都集中在学校里，三班整个班可以说都是他的喽啰，单单就高一级来说可以说是势头最旺的一股，其余两个人都要让着他几分。”

“最后是七班的杨威，这个人本人没有什么能耐，能在高一级兴风作浪，全是依仗他姐姐，要是没那个女人罩着，小丫挺的早住七八次医院了，目前四班、七班都由他控制，翔哥你没来的时候，六班也是一样。”

“一个女人？”萧世离对最后一句话没什么反应，倒是女人勾起了他的兴趣。并不是他瞧不起女人，而是这三人里，杨威的势力显然是最强的，这个让他有点儿在意，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把人罩到这种地步。

“是，他姐姐叫杨美钰，现在上高二呢，离哥在街面上儿应该听说过吧。”

“没有。”

按说萧世离跟大壮文扬他们在一起混了这么多年，对街面上的事多少应该有些了解，但他从小就不是混混，虽然跟兄弟几个坏事儿没少做，许多还都是他的主意，但对一些小帮派甚至黑道方面的传言，萧世离是从心底不关心，虽然他们说过，但听过了也就忘了。

“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言简直太多了，就是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有人说她十二岁就出来混，现在已经是市里一个有着黑社会性质团伙的老大，还有传闻说她是老大的情妇。总之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个女人现在在学校里统治着整个高二级，几百多号男的，全都屈服在一个女人手下。”高翔平时尽跟自己小弟吹这些来着，说起来就跟说书一样。

萧世离听了点点头，又像陷入了沉思。

这时上课铃响了，高翔自己上不上课都没关系，但他不敢拉着萧世离逃课，今天这次谈话，让高翔感到受益匪浅，但在心里面，他仍然把萧世离当做一个好学生看待。两人又抽了几口烟后，就回到了教室。

在学校，一天的时间是最难熬的，但如果能做到每节课都睡着，时间就会变得异常地快。

放学之后，萧世离背起书包走出教室，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他当然不会忘记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