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舒思雅轻声应道,想了想,随后道,“老张,去广场,我想去走走!”
残阳如血,倒映出美丽的黄昏,遥远的天际有一抹灿烂的绯红,微红的云朵在空中盈盈游动着。
广场的一边,是高大的银杏树,枯黄的叶片在风吹过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音。
空气中有着薄薄的凉意。
舒思雅静静地坐在白色的休息椅上,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宁静的神气,乌黑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地舞动。
四周很静,静的几乎听不到一点的声音,如死般寂静。
围绕在周围的银杏树被霞光映照得格外凄美,树上成片成片的叶子飘落,漫天都是陨落的树叶,枯黄的叶子在空中凌厉的舞蹈。
一片银杏树叶从空中缓缓地落下,在舒思雅的眼前飘过,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接住了那片叶子。
枯黄的叶子躺在舒思雅的手心里。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地眨了眨,大大的眼眸平静无波,她静静地凝视着某处,良久,她才伸手去拂去手中的枯叶,空洞的眼眸似乎带着某种心伤。
“思雅,我们以后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思雅,再给我生一个孩子吧!我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思雅,等过些日,我们便结婚吧,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
“思雅,若有来世,你便在原地等着我吧,我定不会再错过你!”
……
“舒思雅,韩寒澈他死了,他死了——”
“啊啊啊啊——”
……
那声声凄厉绝然的尖叫声是她的,在知道韩寒澈死了之后,她的世界从此只有黑暗,再无其他。本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自己留念了,可是孩子,她和寒澈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但是,活着又如何呢?
她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吃的好么?穿得暖么?在另一个家庭的父母亲对他好不好?一切一切都不知道。
而这样的怒意,和怨恨,却让他更加恨裴家,更加恨他们所带给他的痛苦,自然还有秦少卿。
就在这时,她身旁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思雅,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舒思雅侧耳一听,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声音应该是裴彦的,虽然她恨裴家的人,可是不管如何,裴彦当初帮她的那份心,她却是一直都铭记于心。
“你是裴彦?”
“你还记得我?”裴彦坐在她身旁,微笑着看着她,其实他今日被大哥叫回家,才刚走到家门便看见了舒思雅,也知道她的眼睛瞎了,也知道了裴家的那些事。
“嗯!”舒思雅微微一笑,“当年相助之恩,思雅不敢相忘,但是若你是来与我说放过裴家的话,那么请你免开尊口,我不可能会放手的!”
“没有转圜的余地么?”裴彦淡淡的问道,“非要玉石俱焚不可么?”
“你错了,不是玉石俱焚,而是血债血偿!”舒思雅微微抬眸,空洞的眸中带着几分决然的味道,“当初裴老爷子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就该预想到会有今日!”
裴彦看着她,目光柔和如水,“思雅,你并不是这样的,何必让自己陷入仇恨中呢?”
“仇恨?”舒思雅忽而笑了,“若说仇恨,这也是你们给予我的,并非我想要的!”
“我知道那种被亲人背叛的滋味,那种痛比死更加难受,特别是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的父亲丢掉的痛苦,绝非常人能承受,可是思雅,我只想要你跟以前一样就好!”
舒思雅的心底骤然黯痛起来。
裴彦说的对,可是她不想恨,却又不得不恨!
柔美而带点忧伤的歌声在美丽的广场上缓缓地吟唱。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裴彦,你知道的,不可能回到从前,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根本就不可能会回到从前!”
“是么?”
裴彦的手中握着几粒鸽食,许多的鸽子马上从四周向他的脚下聚了过来,有的甚至飞到半空中,抢吃他手中的鸽食。
一只白色的鸽子飞到他的肩头,咕咕地叫着,似乎也被他绝美的美貌所迷惑,选择停留而不愿离开。
舒思雅站在边上,几只鸽子停留在她的脚边。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便选择让你快乐些吧,我手中有裴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已经签好名字全部转让到你名下了,这会儿韩曼亭应该已经收到股份转让书了!”
舒思雅微微一怔,随后问道,“裴彦,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