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我竟已受他影响如此深!
“在心里骂我们是一丘之貉?”高城突然问。
我撇撇嘴,知道心思瞒不过他,也没必要分辨。而且,本来他们就是,明明叫高寒,却自称什么落景寒,想必那个女的名字也不叫什么曲心画吧。
但听他淡淡道:“你大可以不要多想,寒并没有撒谎,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对我们而言,名字不过是个代称而已。”
我们......“你们都在那d组织?”
这回他笑了,眉眼上弯,“夏竹,不得不说,你比以前脑子动地快了。”
想为他的谬赞勉强挤个笑容,但咧了咧嘴还是算了,低头想了下对他说:“你等一下。”就转身进了屋,脱离了他的气场范围,我渐渐平静下来。所以当他站在客房门口问:“这是对我下逐客令吗?”我也能坦然地停下手中动作,直视着他说:“一,你的腿没受伤;二,你并非房东嘱咐我照应的她家儿子;三,因为那件凶案建立的所谓师徒关系在案件结清后可停止了。基于以上三点,我认为咱们其实只算个陌生人,本身你的生活用品是我拿过来的,现在整理好给你,走出那扇门,我会对你说:谢谢,不送。”
如此,也算是态度谦和有礼了吧。即使以后没交集,没必要撕破脸的不是吗?
他盯看了我一会,平静开口:“温和的表相下,隐藏了愤怒、不甘与委屈。借由繁忙想让自己转移心神,但效果甚微,迫切想要一个人安静寻找自身价值,这样才觉得不被伤害。典型的......”
“楚高城!”我扬声喝断,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或许是站在某个塔尖上的人,智商高,善于推理、分析人性,但请你尊重一下被你分析的人!我不是罪犯,没义务满足你的成就感,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插画师,惹不起退避三舍躲开,这样也不行吗?”
他的脸在那一瞬冷了几分,我选择无视。提着袋子与他擦肩而过,进到洗手间,将有关他的洗漱用品也一起扫进了袋中,最后一起拎到门边放在门外,回头看他,“请吧。”
高城垂眸,再抬眼时大步走向我,在门前处停下,低了视角看着我的眼睛:“有件事有必要提醒你,当初我住进这里并非我所愿。”
我滞了下,颔首点头:“明白,关于隔壁后期装修的责任与费用全由我来,也会向房东太太取得房屋买家联络电话,你可放心。”如果他担心的是这的话。
讥嘲的浅弧又一次出现在他唇角:“联络电话不用问了,已经输在你手机里,欢迎随时联络商讨。另外,关于私自删除我笔记本内信息的多项罪例,我会保留权利。所以就目前而言,我还是你的债务人。”
说完这些,在我惊愕的目光中,他擦着我的肩膀而掠过,看也没看地上收整好的东西,径直走入电梯。电梯门关闭的霎那,悠远漫长的语声淡淡飘来:“夏竹,你摆脱不了我的。”
这是一句咒语!
在高......不,该称楚高城才是,在他撂完那句话离开后,我站在门边良久都没动。脑中不受控地盘旋着他那些被我打断的心理分析,感觉像连我都没认清的心态,被他给如气泡般一言戳破。而后来的意思大抵也恍悟过来,找房东买下隔壁那间屋子的人,是他。
所以兜转了半天,我依然在他阴影之下,摆脱不得。
低头间看到那个满包的袋子,微微怔忡,转身把门关上了。可片刻之后,我闷闷地握着钥匙站在隔壁门前,就在刚才,清洁阿姨敲响我屋门询问门外的东西可要收走,迟疑再三还是婉拒了,然后就有了这一刻。
告慰自己,只是不想再多添一项债务,落他口实。因为东向是我丢在门外的,若被清理走,他回过头来追究,一定又有各种说头将我定辩的颜面扫地。尤其是,他那台被称为内含“国际机密”的笔记本也在里面。
了悟他离开前提及保留那些权利的用意,警告我休得擅自扔他东西。
隔壁门的钥匙也是在整理的袋中找到的,在开门的霎那,脑中晃过一个念:此刻我这物归原主的行为,算不算非法入侵他屋?握在门把上的手颤了下,但门已被推开。
本以为会看到焕然一新,或者装修进行中的一幕,可呈现眼前的是:一地碎片凌乱如当初,厨房被炸后,根本没任何改变。
那个骗子!还说正在装修中,哦,他没说,是我看到有工人模样的人出入房子,又自以为是了。把东西愤愤丢下,再愤愤甩上门,回到屋里后还觉气不顺。整个事的可气点在于,他什么也没做,我却自己踏进了泥坑,等于是被卖了还在帮着数钞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