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黄峰定定地看着门口,如果现在再有什么鬼魂出现,我们两个人可能连招架之力都没有。那铃声停了,有轻轻的脚步慢慢地从门口划过,走向了远处。但不知怎地那铃声和脚步声给我很亲切的感觉,好像是一个很亲近的熟人接近时才有的感觉。但有实在说不清应该是哪种熟人。我吃力地站起来想追过去,黄峰忽然抓了我,“你去哪里?”他惊慌失措的说道。显然刚才是事情把他吓得不轻。
“咱们快报警吧!”他急切地说道。
“报警?报警你怎么说。”我问道,忽然我猛拍了脑袋一下,怎么把王有才给忽略了,我赶忙拿起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虽然我们没有报警,还是招来了警察,是120的医生报的警。
“你说说吧,他的手指是怎么回事?”我们被带进了派出所,一个一脸严肃的警察盯着我问道。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我告诉警察,说王有才因为鬼上身自己掰断了自己的手指,那无疑是把“撒谎”两个大字写在自己的脑门上。
“这。。。。。。”我这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是他自己掰断的。”坐在我旁边的黄峰脱口说道。
“自己掰断的?!”显然那个警察不会相信,他狠狠地瞪了黄峰一眼。
“你们不是朋友吗?有什么矛盾?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他故意瞟了一眼对面墙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
“警察同志,我说的真是实话,不信你问?对,你问王有才。”黄峰辩解说道。
“他还在昏迷状态,让我去问他?他身上全是扭打过的痕迹,难道还有必要问他吗?”那警察显然是让我们承认他已经预定的答案。
扭打过的痕迹?是的,我们紧紧抱着王有才,又是掰手,又是搂腰的,确实是扭打了,但这让我们如何解释?算了,我决定闭口不言。黄峰也是有口难言。我们两个都闭了口。
“好,既然你们两个都不配合,那就在这里呆一晚吧,小王把他们带走。”那警察说着便吩咐身边一个年轻的警察把我们带走关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不能这样,我们两个人真没有做什么?”黄峰慌乱地解释。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费口舌了,他叹息了一声,我们就跟着那个小警察进了拘留室。我们期盼着王有才快点醒来,但我又有些担心,王有才能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吗?但不管他记不记得清楚,总不会觉得是我和黄峰掰断了他的手指吧。我们是中午12点多被“请”到派出所的,直到夜里12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警察似乎也忘记了我们。
昨晚我们一夜没有睡好,我们就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打着盹。我始终是迷迷糊糊的。拘留室的窗户很小,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我仿佛走进了一间房子里,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张课桌,那课桌很很古朴,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但整个房间的光线很暗,给人阴沉沉的感觉,像是雷雨要来时的样子。
房间里没有人,我找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不自觉地翻看着桌子上面的书,都是些繁体字的线装本,不知道怎么的,仿佛身边的其他座位上忽然有了其他人。我赶忙四处张望,竟然是几个孩子,他们的衣着穿戴很奇怪,有穿着长衫马褂的,有穿着民国时期的学生装的,还有穿着那六七时年代流行的军绿色衣服的,还有和我曾经穿过的那样的学生校服,他们都低着头坐在那里翻看着桌上的书,没有人说话。
我想看清楚他们的脸,但他们的头低的很深,几乎看不到,我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和他们一样翻看着桌子上面的书。忽然我感觉到窗外似乎有动静,像有人站在窗外。我抬起头向窗外看去,只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仿佛也是一个穿着长衫的人,那人的脸被窗子挡住了,他仿佛也正在看着我们。我感觉到一种沉沉的压抑感,那是上学时严厉的老师盯着我时给我的那样的压力,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教书先生吧,我心里猜测。
但我并不是什么学生呀,为什么要怕他,我对自己有些懊恼,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我要看看门外到底是什么人?而且我也想看看这些学生到底是些什么人?我起身时再次打量教师里的这些学生,一个少年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样子好像有点眼熟,他是坐在最后排,我向他走了过去,他仿佛也发现了,开始慢慢抬起头来,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几乎要惊呼出口。竟然是他,李老师的儿子。他对我笑了笑,而这张微笑的脸,不正是我在李老师家见到的那个幻觉一样的脸吗,我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而此时房屋忽然传来一声低哼,他好像怕外面的那个人,赶忙低下了头继续翻书。我循声望去,那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但依然看不到那个人,这个时候我却有些犹豫是否去看屋外那人的样子。怎么在梦里遇到了一个死去的人,这也太诡异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