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我才逃脱了他们的追击。一路上孩子都昏昏沉沉的,好在孩子还比较小,也没有多重,我一路背着他,总算逃了出来。直到接近了一个我曾经去过的比较大的村寨,我才渐渐放心下来。痛苦和无力感让我一下子瘫倒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我被这里的村民救起,醒来后已经是十几个小时后了。
我昏昏沉沉地向这里的村民打听有关那个村寨的情况,都说不知道,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村寨。怎么会呢,从我估算来看,那个村寨距离这里也就五十公里。但那些村民好像没有撒谎。难道,难道是一场噩梦?不是,绝对不是,因为我身边躺着这个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孩子。但这个孩子却无法为我证明。既然这里的村民不知道,那就让警察来管这个事情吧。
我便租了车,一路向县城赶去。到了县城我急忙去报警。但得到的答复却是,在我是说的那个方位,多年前确实有一个村寨。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听说在解放前那村寨被土匪洗劫了,村寨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而后又发生了泥石流把那个村寨给淹没了。所以这个村寨根本就不存在了。而且他们告诉我,几年前他们曾陪着一个地质考察队去那里附近做过考察,那里雾气很重,但确实没有什么村寨。
道是听人说,那里有过走私贩的行踪,去年他们还配合武警清缴过一次,只是抓到了几个玉石贩子,没有什么其他人。玉石贩子?我追问他们,如果没有人,哪里来的玉石贩子。他们给出的解释是,那里已经很靠近缅甸了,那些玉石贩子是通过那里反应玉石的。我不能相信他们的话,固执地要求他们陪我去那里察看。
我忽然想起了携带的照相机,赶忙拿出来想让他们看我在那里拍摄的照片,但。。。但。。。那里的照片不知怎么的已经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这个乌龙让我目瞪口呆,也让警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最后我说带回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我从那里救回来的。警察让我等孩子醒了一起做个笔录吧。
但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不信任。我一遍遍讲着自己的经历,但他们对很多都没有记录,以为那是天方夜谭。看来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我。多次说服无果的情况下,我担心孩子会有危险。因为在县城的医院,医生始终检查不出孩子得了什么病,几天过去那个孩子还是没有醒来,这让我万分着急。以后我多次去警局,他们几乎把我当成精神病人,要送到精神病院。也许是因为着急过度,我病倒了,是当地的一个朋友照顾了我,并把我送了回来,包括那个孩子。
我真是大病了一场,整整在医院了躺了一个月,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而且那梦非常真实,总是浮现出那些怪异的壁画,那些赤色衣衫的祭司,还有她的眼神。那噩梦到现在还时常困扰着我。后来我可以下床行走了,但也瘦了十多斤。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思想和行动的巨人,而这残酷的现实让一下子打到了,有那么多的歉疚,那么多的心痛,我简直就是一个现实面前的侏儒。所有的狂妄的自信心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也在这个城市里报过警。一方面说出了我的遭遇,另一方面也让他们帮我联系孩子的家人。令人失望的是,他们可能还是联系的当地的警察部门,自然给了我同样的答复。但更奇怪的是,那个孩子的亲人也没有找到。他们根据孩子告诉我的情况来查,竟然是没有查到这样的人。
不应该呀,那孩子应该不会说错呀,但为什么没有查到呀?我多次试着把经历讲给这个城市的警察听,他们显然认为我在编故事,安慰我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显然他们也不相信我这样离奇的经历。
孩子在医院里终于醒来了,但一直神志不清。我带着警察再次问他是哪了人等问题,他却睁着茫然的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警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想要批评我,看着我痛苦的表情,最后还是摇摇头走了。从那以后我知道,我无法从警察那里得到帮助了。更不幸的是那孩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开始出现一些怪异的举动。
要么在晚上傻傻地睁大了眼睛,长大嘴巴看着墙壁,这样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但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的丰富,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又大声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但那声音我却熟悉。这像极了那些祭司默念吟诵的声音。
而且他开始嚷着要吃东西,但无论给他什么东西,他又推开。最后我听清楚了,他是要吃石头。他把腮帮子鼓鼓的满满的,瞪着眼睛,追逐着人们,让人给他石头吃。那形象很像那些诡异的雕刻。
很多的专家都来看过,就是不找不到病因。我的心彻底地沉了下来,每次去看孩子都的心就沉重一次。从那以后,我就整夜整夜的失眠,会做那些奇怪的梦,梦到了那个后山的岩洞,梦到那些红衣的祭司,愤恨和失望折磨着我,我不想见人,也不想给人说话。
我开始学着抽烟,喝酒,直到自己被香烟和酒折磨的昏昏沉沉,才能稍微放松一点。我再也没有兴趣去做什么探险活动了。后来在我整理以前的装备的时候,忽然发现她给我的那张兽皮。当我看过后,真真正正的被震惊了。
她给我的兽皮上记录着她的经历,也记录着她在这个村寨的的所见所闻。她也是像我一样误入那个村寨的,不同的是,她吃了那晚的晚饭,喝了那杯水,从此以后一切都改变了。那杯水我也见到过,应该是被施下了某种古老的诅咒,而那种诅咒却需要通过那些开采出来的石头来承载。她当时没有防备,被施了这样的诅咒,被那片土地和环境牢牢地捆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