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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婉拉着女儿的手走过来，十分客气的对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女儿太顽皮了。有没有砸伤你？”

宁悦不说话，也不敢回头，倒是傅婉有些奇怪的看了她身边的男士一眼。那个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那个背对着她的女人一眼，似乎想说什么话，但又碍着什么原因而没有说出口。傅婉总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是认识自己的。难道是学生的家长？不像，他们太年轻了。

那个模样生的好看的男人扯了扯女人的胳膊，柔声说道：“来都来了，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吗？”

那女人深吸了两口气，好似蓄满了浑身的力气才敢转过身来。于是傅婉终于见到了那个女人的容貌，惊得一下子忘了刚刚已经想好的说辞。

宁悦看着那张格外熟悉的脸，声音里带了些许的哭腔，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婉姐……”

“宁悦？”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自己印象里的那个害羞又有些冷清孤僻的小姑娘很像，可却又不像。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们也都变了。

团团抱着妈妈的大腿，看着妈妈和那个阿姨彼此看着对方没有说话的样子便以为是自己惹了大人们不开心了。团团撇了撇嘴，又害怕又委屈，差点就歪着嘴哭了：“阿姨对不起，团团不是故意的！妈妈不生气，团团给阿姨说对不起！”

小姑娘委屈的声音把两个大人的魂儿都叫了回来。

傅婉抱着女儿要走，宁悦的手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抠到了肉里面。沈略明显要她自己解决问题，见到那个女人要走，宁悦急忙叫她一声：“婉姐！”这时候她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水了。

傅婉脸上的柔色尽数敛去，绷着脸，停了步子也不说话。

宁悦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让她在自己面前走了，以后她都没机会再来见她了。她绕到傅婉面前，诚心问道：“婉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傅婉的脸绷得死死的，就是不说话。

宁悦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往下砸，如今想到老师过世的场面宁悦都会觉得心尖拧得疼，更何况傅婉这个亲生女儿？她要是还怨自己，宁悦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看着宁悦哭的那么伤心，傅婉也有一点点的动容。

她妈妈很喜欢宁悦，经常把这个小姑娘叫到自己家里来吃饭。起初相处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宁悦冷冰冰的，可是相处的时间长了才会发现，其实宁悦的心肠比谁都好，她也比那些惯会讨人欢心的学生更加尊重和孝敬自己的老师。时间长了，傅婉真的就把她当妹妹看了，那段日子她刚刚入职，正是需要和这样的小孩子多接触的时候，因而对宁悦格外上心。可平日里母亲对宁悦比对她这个亲女儿还要好，让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傅婉觉得有些吃味。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死的时候她才会那么埋怨宁悦。

一晃眼，五年过去了，傅婉再也没有在乎过妈妈手下的几个学生有什么样的爱恨情仇，也从来没有打听过这个圈子里又有谁出人头地了。她只知道自己只听过左辰的名头，却再也没了宁悦的音讯。

傅婉看着满脸泪痕的宁悦，一下子心里五味杂陈。当年自己下手打了那一巴掌，其实也把她们两个之前的情谊打散了。她看着宁悦不停掉眼泪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哭什么？不怕被小孩子笑话？多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