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没看到柳根上后面的课,问李成宰,才知道他有事请假了。
放学后有一场公共卫生学院与法医系的足球比赛,李成宰他们直接去了球场。
欧阳雪抱着柳根的课本,来到男生院,要把书交给柳根,顺便想知道他不上课去了哪里。当她走到门口,还以为里面没人,抬手敲门时,听到了祥子大声给柳根说的话。
祥子说的第一句‘我想知道为何你会对欧阳雪没有幻想’,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第二句‘要是你对欧阳雪没有幻想,那证明你不喜欢她!’,欧阳雪听得一清二楚,想转身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门忽然打开,看到祥子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双眼瞪得老大,手里还拿了条裤头。
柳根不知道是欧阳雪来了,从卫生间出来,低头整理裤腰带说:“喜欢就是喜欢,干嘛非得幻想……”抬起头,看到欧阳雪站在门口,吓得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双手还放在裤腰带上,双脚一前一后原地站着。
“我给你送课本……”欧阳雪粉脸通红,双目含羞,看到柳根从阳台门外走进来,把抱在怀里的课本塞进祥子手中,转身跑开了。
“根哥!怎么办?”祥子把脚一跺:“刚才说的话,肯定都被欧阳雪听到了!”
柳根长长呼了口气,心里窘得慌,一屁股坐在王家和的床上:“这也太巧了!”
“哎呀,我说根哥唉!你还坐在这干啥嘞!还不快追出去!把误会给人家解释清楚!”祥子冲到柳根身前,着急的说。
“你想让我去挨一耳光呀!”柳根一把夺过祥子手中的书:“都被人家听到了,解释也没用!”把书重重的仍在自己铺上。
“可要是欧阳雪为此耿耿于怀的话……”祥子话没说完,别在他腰间的呼机震动了,滴滴的响:“有召唤!”伸手掏出来一看:“是死人……”
柳根冲到柜子前,拉开柜门,拿上洗好的两件白大褂和口罩,还有那把放杂物房子的钥匙:“走!”
此刻正是下午放学后的晚餐时间,有人已经拿着饭盒往食堂走。
“根哥,你说这次会不会比上次多点钱?”祥子快步走在柳根身边问。
“不知道。”
“这次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祥子自言自语的说。
两人到了外科楼,直接到小房子里拿上担架,走到护士站,那里的护士,不再是上次的那个,年纪稍大。
“不是我们外科,是内科,在八楼。”护士说:“你们直接到内科护士站,那里会有人给你们安排。”
柳根和祥子,到了八楼,内科护士站的一个矮胖护士白了两人一眼:“你们也太慢了!跟我走!”
两哥们都不敢多嘴,乖乖跟在矮胖护士身后,走到一间挂了个‘tcu’牌子的门前,护士推开门。
里面一张两边摆满仪器的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老人,像是在沉睡,并没有家属在场。
“把他搬到担架上抬走。”护士指着床上的老人说。
柳根和祥子把担架摆放在床的左边,还是柳根负责头部,祥子负责双脚。
这次祥子不再那么紧张,双手紧紧抓住老人的双脚踝,在柳根喊一二三后,稳稳的抬起。
死者的身体很沉,肚子鼓鼓的,鼓胀得皮肤有些皲裂,幸好柳根双手有劲。
在抬的时候,柳根鼻孔闻到一股像是腐烂的苹果味道。
把老人放好在担架上,护士递给祥子一块白布遮盖好。
柳根在前,祥子在后,这样一来,抬脚位置的,便是柳根,后面的祥子,在抬起担架时,感到双手特别的沉。
从八楼要走到一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才走了两层楼,祥子便已累得胳膊后背发麻了。
“根哥,歇歇。”祥子说:“太重了,像是有两百多斤。”
柳根没开腔,慢慢把担架放下,抹了额头一把汗,他也感到特别累。
八层楼,两人先后歇了三次,这才把死者抬到停尸房,办完和上次一样的程序后,两哥们有气无力的抬着担架往楼上爬。
“根哥,icu是啥意思?”祥子走在前面扭头回来问。
“不知道。”柳根回答。
“你不是学医的嘛,怎么也不知道嘞。”祥子说。
“我这不是才上了一天的课嘛,哪知道那么多。”
“你说会不会是传染病之类的?”祥子问。
“这是内科,不是传染科。”
“icu……”祥子不停的口中念叨着。
到了六楼,柳根说:“先把担架放回去。”
“咱们跟谁要钱?”祥子问。
“应该是内科的那个护士。”
两哥们放好担架,把白大褂脱下来,走到八楼内科病房护士站,柳根把手中的号码牌递给护士。
“在这里签个字。”护士拿出用病历本夹着的一张表格放在台上,指着写了死者姓名年龄和死亡后面的备注说。
柳根签好字,护士拿出两百元递给他。
柳根接在手中,心里嘀咕:怎么还是两百元呀。
祥子在临走前问了一句:“请问,icu是啥意思?”
“啊……”矮胖护士一时没明白祥子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