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的脱口而出:“难怪那帮混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把几万亩的水面送给我了。原来是个没人敢要的烫手山芋啊!”
周妈深情的说:“既然烫手咱就不接,大不了咱们不干了!听说,就凭你的资历,办个病退,也少拿不了多少钱,咱们不用去干那样的悬事?”
周嫂抢着说:“哪是什么悬事?这可是性命攸关啊!”
我不解的问:“哪么,水库以前都是怎么管理的哪?”
周嫂不屑地说:“哪有什么管理!水库修好后是盖了一个管理所:一片瓦房的一个大院落。可是,却留不住人,是谁来谁倒霉,一个个是逃得比来的快。后来就没人敢去了,管理也就是挂个名了,一年也不敢去几次。
后来大院倒了,又盖起来几间大瓦房;大瓦房倒了,又盖了三间小瓦房。当然是从来就没人住过几天。给水厂放水的工人,都住在城里,需要放水了,都是结伴现来现去的。实在来不及时,也都是在新镇上临时住住。”
听到这,我是又惊又奇。惊得是:人心险恶,同事这么多年,竟然连一点感情都没有。实在是到了连一点‘兔死狐悲’的,同类间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了,真让人齿冷。不是吗?为了关系亲密一些的人,能有个好一点的位子,便不惜让我这个关系淡一点的人,腾位置!更可怕的是,就是因为我没有人际关系,便丝毫不顾及我的死活了,而且能笑容可掬,谈笑风生的让我去送死------。人们骂社会的*和落后都是封建统治的罪恶,不怨!
奇的是: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将这片玉屏山镶嵌在人烟稠密的大平原上。从这面看去,就如一道连绵不断的城郭,鬼谷便是唯一的出口。听说过:里面风景如画,却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些耸人听闻的传奇。
于是由衷的说:“伯母、嫂子!你们知道的可真多!”
周妈:“哪里!老辈人传说:如果尸体不烂的话,早把这个峡谷给填满了。我们知道的只是这么一点点罢了。”
到此时,要是还说不后悔,可真就是吹牛了。我也真见到了“笑里藏刀”!我的那位上司就那样充满感情,谈笑风生的把这么危险的事给美化了,同时也堵死了我的退路。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哪?我总不能真去和那些人说:“那里有鬼,我不敢去了!请高抬贵手!饶命吧!”
我是一身正气的读书人,事到如今,那里就是明摆着火坑,我也得跳呀。已经见识了这么险恶的人心了,我倒要再见识、见识,孤魂野鬼们还能再恶到什么样。这些书本里读不到,也想象不出的知识,不去亲身体验一下,也太可惜了!
于是,我想出了一些安慰周妈婆媳的道理来:“谢谢你们了!周妈!知道聊斋吗?”看到周妈点头,我接着说“正直、无私的读书人是不怕鬼的。我也是读书人,倒要看看自己的心胸。如果我的定力不够,正好装病跑回来。”
婆媳两一脸的关切:“不行就赶紧回来,可别死撑着,那可划不来。路烂早脱鞋呀!”
转眼几天就过去了,已经有陌生的人借故来看我的房子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理由再拖下去了。再则,年关将近,我也不想继续打搅这点情感寄托处——同事和邻里们。便匆忙的搬过去‘上任’了。
说来也巧:刚收拾好,天就黑下来了,竟传来一片爆竹声。这才想起,今天已是祭灶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早早睡下,盘算着如何修路,整理家前屋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似乎有微弱的亮光晃动,心里不禁好奇起来,今天是二十四,这时还不该有月光呀?哪来的光亮哪?于是好奇心起,起身开门看看。门一开,我惊呆了:妈呀——
一条灯笼火把的长龙一直伸向远远的城市方向,才隐没进黑暗中。回看这头,从我的北面傍山通过,奔向深谷------
——真的出鬼了!!!
我立即回身关上门,心里不由的一阵紧张的“怦怦”直跳。内心翻江倒海,真是过到老学到老,没成想,几十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在瞬间就被彻底的颠覆!
桌上,正在充电的电动剃须刀的指示灯,放射出绿色的荧光,影得屋顶上垂下的一缕缕蛛丝,忽明忽暗。它们提醒着我,这是的的确确的现实,并非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