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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莉听到夜染的话，咬了咬牙，狠狠一点头接过夜染手上的刺客之剑，她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刺客。

在这兑换街再次转了一番，没有再发现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几人便走出了兑换街。

也正是这时候，那在之前对他们出声提醒的女子，走到了夜染几人的身边，冲着夜染盈盈一笑，“这位姑娘可否随我来一趟，小女子的主子想见姑娘一面。”

夜染挑了挑眉，看着这女子的眼睛几秒钟，旋即转身对柳非笑五人道，“到昨晚上的那家酒店等我。”

柳非笑五人皱眉带着些担忧的看着夜染，却是没有开口质疑夜染的话，会担心，但是心底对夜染有着绝对的信任，看到夜染点头，五人才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夜染随着那名女子一路朝前走，脑海里则是迅速的转着，直觉告诉她，这位女子所说的主子，定与之前在拍卖场上那一位少女口中的主子是一人。

至于哪里来的直觉和肯定，夜染自己也说不清楚。

女子感觉到夜染的情绪，有些疑惑的回头看着夜染，“你就不觉得奇怪和害怕吗？毕竟你的实力在我眼里，还的确不值一提。”

夜染轻笑了一声，没有多说话，而是身影在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了女子的身边，在女子还未回神的时候，手指已经扣上了她的咽喉，只需轻轻一动，这名女子就可瞬间香消玉殒。

夜染面带如花笑容，双眸轻眨，“本姑娘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女子淡淡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在乎眼前少女已经将自己的生命扣在手中，女子的语气肯定而自信，“你不会杀我。”

夜染轻勾唇角，放下了手，“还不带路？”

她的确是不会杀她，这名女子对她并无杀心，况且，对于女子口中的主子，她可是好奇的紧。

女子盈盈一笑，转身带路，只是刚刚转过脸，那原本红润的脸颊已经苍白如纸，背后更是冷汗淋淋，太强了，以她七阶梦级武者的实力，竟然连夜染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甚至连她扣住自己的咽喉，都是后知后觉才发现。

这位实力看似为三阶梦级武者的少女，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实力，女子越想眼底的恐惧愈多，这块被封印的放逐大陆，果然丝毫不能小觑。

就在女子本就心中恐惧的时候，她又听到了夜染口中淡淡吐出一句令她更为恐惧的话。

“你们的主子，是玄五宗之人吧？”夜染看着女子的背影蓦地一僵，微微一笑，算是肯定了自己的疑问。

“姑娘见了我家主子，何不亲自问他呢？”女子没有回头，勉强一笑，语音却是有些颤抖。

一路走过一道道暗门，来到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内，纱帘帐后，隐约可见一慵懒而卧的少年与四名娇俏的女子，耳间传来的是五人轻巧的笑语。

带领夜染的女子，在这一刻，便已经退离了房间，没有为夜染通报，也没有与夜染打招呼。

夜染半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唇角上扬一抹弧度，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右手握拳抵着下巴，眉目闪烁着几分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将视线放在那纱帘之后的少年身上。

几分钟后，纱帘帐后传来了一道慵懒清脆的声音，“竹儿，客人已经到了，怎么也不提醒本少。”

竹儿娇俏的声音继而响起，“竹儿只是怕打扰了主子的雅兴，是竹儿的错。”

紧接着，两只纤白的手一左一右打开了纱帘帐，那帐后的慵懒少年和四位少女便展现在了夜染的面前。

即便已经看惯了俊男美女的夜染，在这一刻，也不禁一抹惊艳浮现眼帘。

那半卧着的少年，慵懒的半阖着一双通透清澈的眼睛，白皙俊美的脸庞雌雄莫辨，嘴唇比之男子的薄唇更多了几分粉嫩，慵懒又清俊的透彻，绝美又可爱的白皙。

慵懒、邪肆、清澈、可爱，分明是几个矛盾的词语，却展现在少年身上，又好像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兰儿，帮客人斟茶。”少年微微一笑，睁开的黑眸闪烁着几分令人心动的狡黠。

夜染摆了摆手，对那迎上来的清丽少女摇头笑了笑，“谢了，不过我不渴。”

清丽少女兰儿也不多说，只是然然一笑，立在夜染身后，随时等候夜染的吩咐。

“玄五宗？”夜染看着那少年，半眯起眼睛淡然的开口。

少年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咯咯，你的消息来源比本少想象的还要大，或者——”

少年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眨了眨乌黑的眸子，狡黠之光闪烁着，“是君墨皇告诉你的？”

“猜对了，不过——”夜染朝后一躺，右手搭在椅柄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没有奖。”

“哈哈哈，夜染，你果然对本少的胃口。”少年双手朝后一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子朝夜染走来。

少年的身高并不高，十七八岁的模样，看起来不过一七五上下，一袭白衣将少年修长的身姿完美的勾线出来，少年一步步走到夜染对面坐下，一双白皙晶透的手指轻动，没有看出他怎么动的手，却已经将两杯茶倒好，其中一杯放在了夜染的面前，“到了本少的地盘，总不能连杯茶都不喝吧。”

“有话就直说。”夜染喝下那一杯茶，微微蹙眉。

少年嘻嘻一笑，歪着头，唇角浮现一抹姣好的弧度，“如果我说，本少是看上你了呢？”

夜染的白眼几乎要翻了出来，看了一眼那四个娇俏的少女，但笑不语。

少年眼底一抹精光闪过，对着梅兰竹菊四位娇俏女子挥了挥手，四人盈然一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夜染拿起一杯茶，站起身子，走到窗边，才转头对着那少年展颜一笑，“既为女子身，却扮男儿装，但为何故？”

慵懒少年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瞳孔也在一瞬收缩，抬起眼，一抹危险闪过，“本少可不知你说的是什么。”

夜染却是哈哈一笑，转身斜倚在窗边，“不明白也很好。”

“你太聪明了，夜染。”少年放下手中茶杯，眼底早已不复初见时的慵懒，唯有闪烁着的浓浓的厉色。

聪明之人，若是不懂得收敛，往往总会死得很惨。

“说出你的来意吧。”夜染站直身子走到少年对面坐下，对于这绕弯子的东西她一向不喜欢，有话就直说。

“合作，我要与你合作。”少年也正了神色，目光直直的看着夜染，没有狡黠没有厉色，有的是什么，夜染和少年自己或许都说不清楚。

“合作什么？”夜染挑眉看向少年。

“玄九玥，我的名字。玄五宗第三千七百代宗主的第三子。”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雌雄莫辨。

夜染尽管不知道少年用了什么手法掩盖了女子的特征，改变了女子的嗓音，但是若不是那一股子直觉和试探，就算是夜染也认不出来这绝美慵懒又透着英气的少年，竟然会是一个少女。

听到少年，不，是少女的身份，夜染并不意外。

“这一次来到这被封印的放逐大陆，我正是要寻找一位合作伙伴，而你不论是身份亦或是性情手段，都合了我的心意。”

“我助你打破封印，你助我——”少年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推翻玄五宗！”

夜染闻言，不动声色的坐在椅子上，一点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的看着少年，也不说话。

“十七年，十七年来我为女儿身却不能恢复，十七年来明知娘亲下落却终身不能寻找，十七年，够了，夜染，我够了。”

少年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将那一身狂暴的气息遮掩住，将那满眼的狠厉痛苦敛去，女扮男装，又如何是她想要的……

“你想杀了玄五宗所有人。”夜染站起身，静静的看着白衣少年，淡然说出了少年内心潜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话。

“是，只要我玄九玥不死，我一定会杀了他们所有人！”少年猛地睁开眼睛，清幽的眸中泛着最冰寒的光芒，划破长空，直击星辰！

“祝你成功。”夜染微微一笑，去了茶杯换酒杯，倒下一杯印了下去。

玄九玥面色复杂的看着夜染，半晌才摇了摇头，“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只是一个三阶梦级武者而已。”夜染放下酒杯，目光定定的看着玄九玥，这般执着于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又是为何？

“不，只有你才可以帮助我。”玄九玥坚定的看着夜染，在夜染的目光下，稍稍恍惚了神色，才道出了真正的意图，“你是妖异双眸的拥有者不是吗？我来到这被封印的放逐之地，为的就是你。”

夜染的目光逐渐冷凝了下来，妖异双眸，果然又是她的眼睛。

只是，雨圣长老不是说，应该只有夜家才知道妖异双眸的秘密吗？而眼前的玄九玥明显是知道其中的一些东西的。

“如果我拒绝呢？”一个传承了三千多代的大宗派，说推翻就推翻，当那是大白菜说砍就砍了？

夜染心里有些烦躁不堪，柳非笑喜欢将一切事物都掌握在手上，夜染又何尝不是？因为这一双妖异双眸，雨圣长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眼前的玄九玥又是说些因为这妖异双眸的让她无法掌握的事情。

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还有多少人在觊觎她的这一双眼睛。

“你眼睛的秘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大可放心。”玄九玥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神态，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半阖着眼睛对夜染说道。

夜染没有再看向玄九玥，却对她的话，无法不在意，没有多少人是多少人？

“玄九玥，不要再绕弯子了。”夜染烦躁的抬眼看着玄九玥，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太多脱离掌控的事情，太多未知的东西在一点点发生。

夜染只觉得好像有着一张弥天大网一样，在一点点的将她包围，包裹，直到她逃不出来，甚至——无心再逃。

“你眼睛的秘密想必你自己应该清楚了，半兽人在整个三族的确是眼中钉肉中刺，但是没有人不想掌控这一股势力，而能够掌控他们的，唯有妖异双眸拥有者，这一点更你应该自己也验证过。夜染，整个沧溟大陆半兽人的势力是你完全无法想象的，若是将这股势力掌握在手中，翻天覆地，称王称霸，指日可待！”

玄九玥目光灼灼的看着夜染，这种目光包含了太多的期望和期待，眸光最深处是执拗和疯狂，甚至带着威胁。

只是，夜染却无福消受在，她讨厌别人威胁她。

“玄九玥，我话放在这里，未来是王是寇，都是我夜染一步步走出来的，这股势力我掌握与不掌握，没有人可以做主。不要妄图威胁我，到时候鱼死网破谁也不好过。”夜染一甩衣袖，目光冰冷的看着玄九玥，她有仇恨，不代表夜染要帮助她招惹上这么一个敌人。

毕竟，玄九玥和夜染，只是陌生人而已。

玄九玥听闻夜染的话，没有怒，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灵动的黑眸闪烁着狡黠和清澈，如同第一次见到的慵懒少年，“夜染，你果然是极对我胃口的人，我的确有拿这个秘密威胁你的想法，但是我不会。我玄九玥可以卑鄙但绝对不下流，而且这样的秘密，难道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我不会做任何危害到自己的事情。”

夜染危险的眯起眼睛看向玄九玥，这个少女，内心太过阴沉复杂，就算是扯明了态度，也丝毫不显豪爽。此刻的两人似友非敌，但是夜染两人都明白，一旦两人最后发生分歧，怕是唯有无情翻脸。

对于这样心思不可捉摸的玄九玥，夜染没有任何合作的想法，只是，此刻说不谈下去，简直就是极为幼稚的想法。

她知道了玄九玥一直隐藏着的秘密，而玄九玥同样知晓了她的秘密，两人的秘密都决不能传出去，至少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

要么，杀死一人，永远灭口。

要么，绑在一起，做一船之上的蚂蚱。

夜染和玄九玥如此对视着，心里都在盘算着自己的想法。

“夜染，你觉得本少心思深沉，而你又何尝不是？你与本少合作承担一定风险，本少与你合作又何尝不是？”玄九玥收回了对视的目光，浅浅淡淡的说道。

夜染倒是扬唇笑了起来，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玄九玥的身边，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玄九玥，眼底闪烁着冰寒的笑意，“玄九玥，就凭你知晓我的一个秘密，就要本姑娘与一个如斯庞大的势力为敌，你觉得我傻吗？”

玄九玥摇了摇头，直视着近在咫尺的黑眸，清澈与单纯掩盖了黑眸底的疯狂黑暗，“不，只要你助我推翻玄五宗，玄五宗的所有势力我全权交由你。是全部势力。”

“没有实力的时候谈野心，少女，你太天真了！”夜染不屑的扬了扬唇角，一只弱小的蚂蚁也妄图吞下一只大象。

“不，只要在你掌握了半兽人之后答应帮我，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将玄五宗内部掌权人，全部杀光！”玄九玥眸光中的疯狂和阴狠在这一刻尽显，夜染知道，她只是在告诉她夜染，玄九玥不是一个如同表面那般的少年。

“现在谈这些你不嫌太早吗？”夜染直起身子，黑眸淡然的看着玄九玥，这个少女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为了复仇什么都不在乎的疯子，和这样的人合作，要承担的风险，夜染很清楚。

“不早，修罗之塔的开启近在眼前，我要让所有到来的玄五宗后辈，有来无回！”玄九玥露出慵懒清澈的笑容，手下握着的椅柄却在一瞬间化为碎末。

夜染蹙眉看着这样的玄九玥，心里涌现出来的也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同情，是为这少女悲哀，还是为那玄五宗同情。

真不知道玄五宗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一个原本应该享尽宠爱的花季少女变成如此模样。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与你合作。”夜染眯起眼睛，声音带着冰冷。

“但是现在我们只有合作，不是吗？”玄九玥回以笑容，黑眸单纯清澈到看不出任何先前的疯狂和执拗。

“玄九玥，我讨厌背叛。”夜染转过身背对着玄九玥，双手负背淡淡的说道。

“本少也讨厌背叛，况且，你这么一个合作对象，我很喜欢。”玄九玥如此说道，内心深处却是已经近乎癫狂的大笑了起来，黑暗疯狂扭曲了那清澈的眸子，玄五宗，看到属于你们的末日正在一步步降临吗？

她玄九玥，会让所有人都为三年前的事情，付出血的代价，付出毁灭的代价！

“修罗之塔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出手。”夜染眸光复杂的看着玄九玥，这是她第一次看透却又看不透一个少女。

“不需要你出手，现在的你对上玄五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玄九玥对着夜染笑了笑，笑容清澈狡黠，说出来的话，虽不中听却也是实话。

夜染白了一眼玄九玥，“若无其他事的话，本姑娘就先行一步了，玄九玥，我很期待，你能给我的东西。”

玄九玥笑了起来，抬手拦住夜染，对门外喊了一声，“竹儿，将东西拿进来。”

清丽的少女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恭敬的递给了夜染。

夜染接过手里的资料，展开扫了一眼，带着些惊诧的看向玄九玥。

玄九玥扬眉一笑，调皮而狡黠，“这正是本少送你的见面礼，不用太感谢本少。”

“谢了。”夜染合起资料，对玄九玥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夜染随着之前带她来的女子，走出了这错综复杂满是机关暗道的地方。

房间里的玄九玥盯着夜染离开的背影，清澈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她这是已经将全身的宝全部压在夜染的身上了，她不能输，亦输不起。

“主子，她就这样知道了主子的秘密，真的好吗？”梅兰竹菊站在玄九玥的身边，看向玄九玥的目光带着担忧和对夜染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