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琴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她坐到禾家傲的身边,撒娇道:“家中的房间那么多,你就让禾汀挑一间别的吧,那间房都收拾了给云如当婚房了,哪里有让出来的道理。”
“禾汀连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给了云如,一间房间就不舍得了吗?”禾家傲端出一家之主的模样,神色严厉。
云秀琴也知道这话无力反驳,可是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本来是她的女儿享受着禾家一切最好最优的待遇,可是禾汀一回来,似乎什么都回到了五年前。
“眼下云如还在医院,她一回来要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会不开心的。”云秀琴开始装委屈,想要博同情。
可是这一次,禾家傲的态度却有些强硬,若是自己不答应禾汀的要求,事情传出去被人说三道四,他这张脸没法见人。
云秀琴还想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明显禾家傲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现如今,她也明白自己和禾家傲的感觉大不如前,这也是因为她为了讨要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引来禾家傲的反感和猜疑。
而且禾汀回来了,她就更加不能侍宠生骄,所以只能暂时选择隐忍。
“好吧,这五年禾汀在外也是受了委屈,耍些小孩子脾气也没什么。”云秀琴一副宽宏大量的表情。
“嗯,你知道就好。”禾家傲点点头。
另一边偷听的禾汀,简直是无语,没有想到云秀琴居然黑了自己一把。
很好,就让她继续黑,看自己是怎么整这对母女的!
“对了,云如怎么样了?”禾家傲终于想起来问道。
云秀琴一听提到了自己的女儿,眼眶泛泪,“医生就说是过敏,让她在医院里观察一晚,不过她全身都痒,又不能挠,太痛苦了。”
“没关系,只要不是传染病,一定能治好的。”禾家傲安慰着,似乎对云秀琴的伤心没有什么太多的触动。
说到底,禾云如不是他的女儿,更不是禾家人。
禾汀悄悄打了一个哈欠,感觉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一对老男女谈情说爱,实在是没有什么营养。
她打着冷君池往回走,冷君池好奇的问道:“禾汀,你给禾云如用的什么药?”
“就是普通的痒身粉,只要洗个澡就没事了。”禾汀若无其事的说道,反正不管她的事情,就算禾云如痒死了又能如何。
她目的就是要让禾云如痛苦,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痛苦,这样她才会开心。
她本性不善,自然不会仁慈!
“听完你爸爸和你阿姨的话,你有什么想法?”冷君池知道禾汀是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听他们说话的。
他双眸明亮,心中暗想不知道禾汀是否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禾家傲和云秀琴的感情生疏了。”若是换做从前,禾家傲一定会义愤填膺,现如今却这样冷淡了。
时间真是强大,无形中改变了很多事情。
看来禾家变得越来越有趣,禾汀忍不住嘴角上翘,真是越来越好玩儿了。
冷君池双眸凛然,果然禾汀和自己的想法一样,禾家傲和云秀琴的感情似乎并不深。
他对这两个人没有了解,不过他却可以从双方的话里探究出一二,他阴测测的笑道:“你爸爸一定出轨了。”
“何以见得?”禾汀问道。
“禾家资产过百亿,你觉得你爸爸会把一生的心血给个外人吗?”冷君池一副非常懂得的样子,继续道:“你母亲没有给他生下儿子,他出轨找云秀琴不就是为了要个儿子吗,可是云秀琴却一个蛋也没有生下,你爸眼看着就要五十了,你觉得他会不急吗?”
禾汀茅塞顿开,她一直觉得哪里想不通,冷君池的一句话却提醒了她。
是啊,当初禾家傲就是这么埋怨自己母亲的,没有给他生下一个儿子,所以他就理直气壮的出轨了。
她冷眸微斜,“看来你很懂啊?”
冷君池心中一凛,立刻澄清,“我虽然也是男人,但是绝对不是渣男!”
“可是我看渣男的心理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啊?”禾汀冷笑着看着他,一双冷眸像是刀刃划过冷君池的脸颊。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是你的合伙人,自然是要弥补你的不足了。”冷君池笑眯眯的解释道。
禾汀嘴角微微一抽,他居然还有理了。
“将来你要是成了渣男,可别说是我害得!”禾汀不悦道。
“怎么会,我只忠心你一人,绝对不会渣的。”冷君池拍着胸脯道。
禾汀却瞪了他一眼,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她才不要他的忠心!
有些时候,忠心也会累死人的。
而且冷君池的忠心,似乎隐藏着另一层含义。
冷君池见禾汀沉默不语,他粲然一笑,“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啊,我可是没有其他的意思。”
禾汀幽幽的凝望着他,满眸杀意。
冷君池嘴角弯弯,“难道你会觉得我的忠心别有深意?”
可恶!
禾汀双眸凌厉,她居然又被骗了!
冷君池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望着禾汀纤瘦的背影,希望这样的解释让她不要有压力,他不想再什么都没有明确之前,就让禾汀对自己产生了抗拒的心理。
——
翌日,清晨。
禾汀起得很早,她本就不是喜欢贪睡赖床的人,只要不是特别的累或者熬夜,她每天七点半准时起床。
她来到餐厅,华叔正在准备早饭,见到她笑容满面,“大小姐,吃些什么?”
“煎蛋培根和面包。”禾汀淡淡一笑回答道。
“还是要咖啡吗?”华叔又问道。
“是的。”
华叔抽出椅子让禾汀坐下,而后给她倒了一杯咖啡,加了两块糖还有牛奶。
禾汀安静的吃着饭,须臾,冷君池也起得很早从楼上下来。
“冷先生,你早。”因为知道冷君池是禾汀的朋友,华叔对他也对了很多好感。
而且冷君池和禾汀站在一起的时候,非常的相配,不过这也只是华叔心里想想而已。
“要吃早饭吗?”华叔问道。
“不用了,谢谢华叔,我还要去公司开会,车已经在外面了。”冷君池一早就联系了车,昨晚留在这里也是不放心禾汀。
虽然禾汀在隔离山五年,他担心禾汀不顺心就会卸胳膊卸腿,现在看来,禾汀在折磨人的手法上更上一层楼了,他完全不用担心。
“拜拜!”禾汀却毫无挽留之意。
“无情的女人。”冷君池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整理着衣服,笑道:“有事就来冷氏找我。”
禾汀却潇洒的摆摆手,她根本不需要,他只要做好自己那份就够了。
冷君池离开没多久,禾清是第三个下楼的人,她看见禾汀安稳的坐在饭桌前享用着早饭,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禾汀却波澜不惊,安静优雅的吃着面包,品着咖啡。
禾清觉得她给人一种非常冷艳的感觉,可是却又不能忽略她与生俱来的贵气。
看来所为气质这种东西,真的是天生的。
这样一对比,禾云如就显得小家碧玉了。
“早。”禾清打着招呼,在禾云如没有给她任何的指示前,她都会选择不与禾汀对立。
禾汀微微颔首,算是问了好。
禾清坐下来,华叔端上来煎蛋培根,问道:“喝什么?”
“果汁。”禾清的回答显得有些没底气,因为这是华叔第一次给她服务。
要知道,她在禾家这五年从来没有见过华叔给谁服务过,就算禾家傲都未必能够得此殊荣。
果然,禾汀回来以后,整个禾家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就是所谓的气场,果然是可以影响很多东西。
又过了片刻,禾家傲和云秀琴一同下楼。
家中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死而复生的人,他们都有些不适应。
禾家傲和云秀琴落座,华叔亲自给禾家傲端上了早餐,却故意忽略了云秀琴。
一瞬间,餐厅的气氛降至到了冰点。
云秀琴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可是当着禾汀的面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华叔在从前的沈家地位非同一般,现在更有禾汀撑腰,她自然不敢像从前那样冷言冷语了。
“华叔,给我一份早餐。”云秀琴故作平静道。
谁知,华叔没有说什么,禾汀却不紧不慢道:“阿姨,别忘了你只是填房,这做早餐伺候一家老小可都是你的本分。”
云秀琴一听就不乐意了,“这话说得,又不是老过去,哪里还有什么填房?”
她可是禾家傲的正牌妻子!
禾汀悠悠一笑,“族谱没有你的名字,我想我爸身份证明的配偶栏依旧写着丧偶吧。”
云秀琴脸色大变,当初为了面子,她逢人就说自己已经嫁给了禾家傲领了结婚证,可是只有她和禾家傲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当初是她放弃了领结婚证的机会,要求将来禾家傲可以给禾云如一些股份。
禾汀嘴角勾笑,却显得阴冷,“所以啊,云如为何要称自己为禾云如我真的很奇怪啊。”
云秀琴险些呕出一口老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而且她也不知道禾汀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难道是禾家傲自己说出去的。
她看向禾家傲,可是禾家傲却低头看着报纸,完全不理会餐桌上的无硝烟的战争。
云秀琴是又气又恼,“我跟了你爸爸,这么多年了,名分早就不重要了。”
“阿姨,既然这么说了就把自己的户口本拿出来去民政局改一下吧,把禾云如改回云如。”禾汀满眸悠然,她一脸惬意的对禾家傲说道:“爸,把咱家那份户口本也拿出来吧,我带着禾清去如户籍,顺便把我自己也加回去。”
“你的也就算了,干嘛要让禾清入户籍?”云秀琴简直是要气炸了,她一直看不起禾清,而且禾清根本就是一条他们养的狗,凭什么她可以如户籍而自己的女儿不幸!
禾汀双眸含着冷笑,“因为她的身上流着禾家的血啊,可是云如却没有啊。”
“家傲!”云秀琴说不过禾汀,只能搬救兵。
禾家傲对于禾清入户籍的事情,也有些反感,“入户籍的事情可以暂缓。”
“我觉得顺便办了得了。”禾汀却非常的坚持,毕竟她是不会放过任何给云秀琴添堵的机会。
禾家傲脸色有些难看,他对禾清的身份一直存疑,更不想因为一个禾清惹得云秀琴不快。
禾汀瞧出了禾家傲的心思,直言不讳道:“爸,当年你让禾清回到禾家,是做过亲子鉴定的吧,有那么硬的证据,你为什么不让她入户籍?莫非……”
她故意将话说一半,禾家傲是个非常注重面子的人,自然知道禾汀是在嘲笑他,怕女人。
禾家傲咳了两声,沉声道:“好吧。”
不过是入户籍,财产又拿不走。
云秀琴不依不饶,“家傲……”
禾汀淡淡一笑,她冷眸望向云秀琴,挑衅道:“阿姨,这就是有血缘和无血缘的差别,而且亲生骨肉不能入户籍被传出去多难看啊,禾家是大门大户,丢不起那个人。”
云秀琴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她幽怨的看着禾家傲,眼神里满是怒意。
吃完早饭,禾家傲不情不愿的将户口本交给禾汀,禾汀带着禾清去了民政局。
他们一走,云秀琴就开始发飙。
“家傲,你怎么能答应呢?”云秀琴不满道。
禾家傲脸色沉郁,不悦道:“不然呢,禾汀那么坚持,而且她说的有道理。我给云如那么多的股份,让自己的女儿入户籍不过分吧?”
云秀琴一听禾家傲的语气不对劲,她的语气立刻就软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秀琴,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知足。”禾家傲语气淡漠,似乎失去了耐性。
云秀琴知道禾家傲对自己很有意见,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怀上禾家傲的孩子,最好是一个儿子。
禾家傲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无名无分成为私生子,到时候一定会坚持娶自己,就算禾汀也不能阻拦。
这几年她一直注重保养,为的就是可以再次怀孕。
看来最近,她只能安分一些了。
——
禾汀开着车子载着禾清前往民政局。
禾汀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禾清,语气淡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呢。”
禾清心中微凛,她佯装一脸的慌张,“姐姐,说什么呢?”
禾汀抿唇浅笑,“我说的是真的,我的样貌有百分之八十是随我母亲的,你的样貌和我又有百分之五十的相似度,你说我能不这么想吗?”
禾清稍显紧张,“我想我们还是很像爸爸的。”
禾汀笑容清浅,“是吗,我不觉得。”
禾清双眸微暗,不知道禾汀是否察觉了什么。
可是她若是真的察觉了什么,应该不会让自己入户籍的。
禾汀的每一步都太让人费解了,她根本捉摸不透。
民政局内,禾汀拿出户口本亮出了证明文件,这些都是临出门前禾家傲交给她的。
而且办理户籍登记的人,又是禾家的熟人,一切都非常的顺利。
禾清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户口本上,生平第一次有一种归属感。
她不再是一个孤儿了,不再是云秀琴领养的孩子了,而是禾家真正的小姐。
走出民政局,禾汀仰头一笑,语气中透着一股清冷,“以后多多指教了,往后在禾家咱们要彼此照应啊。”
禾清心中一紧,禾汀话里有话,她听得出。
她知道禾汀让自己入户籍并不是真心,而是想要羞辱禾云如和云秀琴,还要挑拨自己和她们的关系。
禾清知道自己是依赖谁而生,所以当禾汀问她要去哪里送她的时候,她摇头拒绝了。
她想要尽快回到医院,找到禾云如说清此事,不让她误会。
医院,病房。
自从昨天被送到了医院,禾云如一直都没有休息好,她全身瘙痒却又不敢抓挠,医生给她开了涂抹的药,也丝毫不见效。
她被痒得心情愈发的烦躁,可是当着顾洵得面前,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忍住。
而且,女为悦己者容,万一真的因此而破了相,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禾云如和顾洵之间似乎变得有些微妙。
两人之间好像有一股无形的愁云笼罩,他们心中明白,这份压抑的感觉是来自禾汀的。
只不过二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出来。
昨晚的订婚宴虽然不顺利,可是到底是将股份书签完了,也总算是有让人开心的事情。
“天亮了,洵,你回家洗漱一下然后去公司吧。”不知为何,从昨天晚上开始禾云如的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
禾汀的回归无疑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压力,很有可能他们五年的辛苦付之东流。
如果禾汀抢夺家产,他们就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现在必须让顾洵坐稳禾氏集团总裁的位子才行。
顾洵一直沉思,没有想到已经天亮,经禾云如提醒,这才抬起头看向窗外。
“你感觉怎么样了?”顾洵关心问道。
“还好。”其实一点也不好,她现在还是痒得很,可是却不能说。
她只是郁结,不知道这红疹子是怎么冒出来的,一点预兆都没有。
“嗯,那你在医院好好待着,我先去上班下班再来看你。”顾洵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咚咚!
禾清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顾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请进。”
禾清推门而入,禾云如一见是她,脸上立刻扬起虚假热络的笑容,“禾清,你来啦,正好洵要去上班,你留下来陪我吧。”
“嗯,好。”禾清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顾洵见有人可以照顾禾云如,这才放了心,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禾清来到禾云如的身边,她坐在床边,眼神却有些闪躲,“云如,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
禾云如见她脸色微暗,就知道她要说的事情和禾汀有关。
“什么事情,说吧。”禾云如原形毕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今天禾清带我去民政局了,让我入了户籍。”说真的,其实禾清还是很高兴的,奈何在禾云如的面前,她也不敢袒露太多的心情。
“什么?!”禾云如柳眉倒竖,她气得不轻,声音也有几分尖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
禾汀居然让禾清入户籍?
这样以后,禾家的家产必然有禾清一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而且禾清明明是她的人,禾汀这么做很明显是在拉拢。
禾云如哂笑,“哼,怎么了,禾家大小姐回来了,你就觉得有人给你撑腰了?”
“云如,你误会我了。”禾清知道禾云如猜疑心强,她头皮一麻,解释道:“我也不想的,不信你可以问夫人,可是是她自己坚持这么做的。”
禾云如冷笑,“得了吧,你一下子从养女变成了亲生女,能不对她感激涕零?”
禾清深吸一口气,面对禾云如的冷嘲热讽,她继续道:“不是的,我知道是谁把我带进禾家的,我是不会忘恩负义的。”
禾云如听她这么说,心里舒坦了很多,不过她的怒气还没有消减,不悦道:“漂亮话谁不会说啊,关键还是要看实际行动。”
“我知道的,将来若是禾汀给我什么好处,我会拒绝的。”禾清表明立场。
“你傻啊,她给你你就要,不要白不要!”禾云如自然也不是白痴,禾汀若是真的有心收买禾清,一定会大手笔的。
“嗯,我懂了。”禾清点点头,虽然受制于人可是也没有办法。
“去给我打些水,我要洗脸。”禾云如侍宠生骄,不想下床。
禾清认命,自己不就是她的小根本吗,她自嘲一笑,禾云如就是在暗示她,入了户籍又如何,自己还不是她的奴仆。
——
另一边,顾洵离开病房,他下到二楼的时候,正好陈婷去医院的食堂给小风取早饭。
陈婷刚要开口和顾洵说话,却发现顾洵瞥了她一眼,眼瞳中带着深深的警告。
她立刻明了,淡然道:“顾总。”
“嗯。”顾洵微微颔首,“小风怎么样了?”
“这几天都在吃药好了很多,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陈婷迈步跟着顾洵走下楼梯。
“那就好。”顾洵这几日没有顾得上小风,心里还有些歉疚。
“顾总,你怎么来医院了?”陈婷好奇的问道,昨天是他的订婚宴,今天不是该去旅行吗?
“云如住院了,在三楼。”顾洵平静的回答道,他想了想说道:“云如敏感,你这几天注意点,别让小风……接近她。”
禾云如身上的疹子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是怎么引起的,他不想小风出意外,虽然他们根本接触不到。
“我知道了。”陈婷乖巧道。
二人走出住院部,顾洵朝着停车场走去,而陈婷向食堂走去。
而禾汀驱车来到医院,她刚下车正巧碰到顾洵。
这是二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禾……禾汀?”顾洵对于禾汀出现在这里有些怔然。
禾汀目光幽冷,皮笑肉不笑,“我以为你看见我会逃跑呢?”
顾洵知道禾汀话里有话,他语气淡淡,“怎么会,你还活着,又不是……鬼魂。”
“呵!”禾汀嗤笑,“我倒觉得你真心希望我是鬼,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对吧?”
顾洵面色一暗,沉声道:“禾汀,我是真心的,你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禾汀冷冷一笑,“顾洵,你真是虚伪啊。”
当初明明是他下令杀死自己的,他现在居然装出一副情意长久的模样,真是恶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洵似乎有些心虚,而且不愿意再与禾汀进行这个话题,“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洵!”禾汀的声音陡然一冷,“记住,谁的错谁买单。”
顾洵伸出去开车门的手悬在半空,他眸色一冷,去没有说话,跳上车驱车离去。
禾汀幽冷轻笑,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然,陈婷一直都没有走远,她在一个转弯的地方,一直偷偷的看着顾洵和禾汀谈话的样子。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二人的神色特别的凝重,一看就是水火不容。
她心中隐隐好奇,禾汀她有些印象,就是上次小风撞到了的女人,可是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
禾汀直接去了医院的人事部报到,按照她的要求,院长将她安排到了急诊部。
原因无它,禾汀喜欢应对突发事件,感觉非常的刺激。
不过,门诊部的几个资历深厚的医生对她有些不满。
不就是哈佛大学毕业吗,不就是有埃德尔教授的推荐信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年纪轻轻,资历尚欠,他们用瞧不起的眼神打量着她,满是不屑。
禾汀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她神色如常,自我介绍道:“我是禾汀。”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似乎是急诊部的主任,他身材颀长,容貌英俊,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整个人倒是斯斯文文的,只不过对禾汀的态度有些不好。
“我是萧腾,是急诊部的主任,你先熟读急诊部的规定,然后再出来帮忙。”语毕,萧腾带着众人离开了办公室。
禾汀双眸幽暗,拽什么拽!
这时,走在最后的一个小姑娘笑眯眯的拿着一份文件过来,“禾汀,这是规定,你先看着。”
“多谢。”她语气淡淡,伸手接过。
“萧医生面冷心热,你别在意啊。”小姑娘替萧腾解释着。
禾汀冷眸微眯,“嗯。”
小姑娘微微有些尴尬,禾汀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太冷了,她笑了笑,抓起椅子上的白大褂追了出去。
禾汀走到一张空的办公桌前坐下,她随手翻开规定,认真的看着。
都是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禾汀其实并不反感学习这些,不过对方的态度太过恶劣,让她反感。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她合上手里的文件,准备去食堂吃些东西。
这时,外面的警报响起,砰地一声,刚刚那个和禾汀说话的小姑娘冲了进来。
“禾医生,不好了,大型交通事故,有十名病患送来,急诊的大夫不够,萧医生让你出去帮忙。”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说道。
禾汀立刻起身,她正觉得无聊呢。
小姑娘立刻从一旁的衣橱里找出一件新的白大褂还有听诊器交给禾汀,“我叫梁爽,你和我一组。”
禾汀脱下西装外套快速的换好白大褂,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跟着梁爽来到了急诊部。
须臾,陆陆续续的有病人送来,护士们将他们推入急诊部。
此时的急诊部乱成一团,其实如果只有十名伤者也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些人身边还跟着很多的人。
他们穿着正式,似乎是公职人员。
梁爽做好了准备,她低声道:“这些人是本市的退休干部,原本是打算坐大巴去机场的,没有想到才上高速就发生了车祸,你小心应对着,凡是送到咱们医院来的,身份都不一般。”
禾汀微微颔首,原来是搞特权,不喜欢公立医院,来私立医院凸显身份来了。
梁爽接了一个伤者,对禾汀点点头,“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你就找我。”
片刻,另一名伤者被送入,禾汀看着陪同的人,心中冷笑,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找茬的呢。
一名伤者,居然有十几名人员陪同,而且他们均穿着正装,似乎来自不同的政府部门。
其中一名男子,二十七八的年纪,一脸的火急火燎,他看到禾汀走向他们,吼道:“你快点,磨蹭什么!”
禾汀冷冷的瞥了男子一眼,她看向推床上的病人,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头发雪白却满是血色。
她检查了一下,发现是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有鲜血溢出,她黛眉深蹙,看来情况不是很好。
她让护士直接将人推入手术室,“很有可能是肝脏破裂,立刻准备手术。”
男子见禾汀根本不理会自己,他大手一抓按住禾汀的肩膀,暴躁道:“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和你说话呢,你居然不理我,信不信我……”
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禾汀一个转身,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扯,只听咔嚓一声,男子的手臂就和肩膀分了家。
“哎呦!”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禾汀居然敢动手。
其余的人一看这还得了,纷纷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动手。
这时,一个穿着军装的器宇不凡的男人,沉声道:“行了,爷爷的伤势要紧!”
果然,男子的话一出口这些人都敢怒而不敢言。
军装男子走到禾汀的面前,带着军人特有的低沉口吻,“对不起,我弟弟容易冲动,希望你不要计较。”
禾汀冷眸微挑,斜了一眼刚刚那个男子,转身离去。
男人不依不饶,他忍着手臂的剧痛还想要和禾汀理论。
军装男子瞪了他一眼,“看清楚这是什么场合!”
男子讪讪的闭上了嘴巴,心里非常的郁闷,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教训了,胳膊还脱臼了,说出去就丢人!
那个女人算是惹到他了!
禾汀换好手术服,她来到手术室,护士们已经准备完毕。
她们都知道禾汀是新来的医生,也都想看看她有什么能耐,可以进入B市最好的私人医院。
禾汀拿过护士长送来的报告,果然伤者是肝胆破裂,情况非常的不妙。
她让护士给伤者输血和注射点滴,稳定血压和心跳。
这场手术并不难做,只要确定肝脏劈裂损害的程度,再选择手术方式即可。
禾汀面色沉着,她来到手术台前,伸手,护士立刻递上手术刀。
她先清除了伤口的碎片和淤血,露出里面的肝脏。
经断定,肝脏破损严重,还有一点,伤者的肝上居然有两颗肉瘤。
禾汀瞥了一眼X光片,眸色一暗,“伤者只有一个肝,看样子是曾经做过肝脏摘除手术,唯一的肝脏上有肉瘤,虽然不大,看样子是毒细胞转移。”
另外一旁的护士长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她立刻联系了还在另一台手术的萧腾。
萧腾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怎么回事?”
“伤者肝脏破裂严重,需要切除部分损害的肝脏进行止血,可是他只有一个肝脏,而且还长有肉瘤。现在无法确定肉瘤是良性还是恶性,需要家属签字,才能手术。”禾汀语气沉沉,不过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如果觉得手术有难度,你可以退下来,我让其他的医生顶上。”萧腾毫不留情的说道:“我们急诊部从来不养废人。”
禾汀闻言,看来这个萧腾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冷冷一笑,“我想你会失望的,因为我一定会留下来的!”
护士长没有想到二人剑拔弩张到了这种程度,而萧腾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禾汀面不改色,“立刻让伤者家属再签一次字,我们继续手术。”
护士长有些担心,“在没有确定肉瘤的属性前,是不是只进切除手术?”
禾汀淡淡摇头,“伤者的血压久高不下,这就说明这次手术后,他根本无法再进行大型手术,到时候想要去除肉瘤都难了,那么我们现在救他有什么用。”
护士长轻轻颔首,禾汀说得自然是有道理,可是萧腾那边似乎是有意为难禾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余的人也跟着着急起来,若是伤者死在手术台上,他们也是受到牵连。
禾汀神色笃定,她锐利的双眸扫了一眼伤者的肉瘤,沉声道:“以我的经验,这只是普通的肉瘤,我们切除手术和摘除手术一起进行。”
“不进行切片化验可以吗?”护士长隐隐有些担忧,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如果禾汀的手术技术不过关,刺破了肉瘤,那后果不堪设想。
禾汀冷眸扫了她一眼,不悦道:“你再发牢骚,这个人就要死在手术台上了,准备手术,立刻再去血库调800cc的血。”
“是!”护士长被禾汀一个冷眼看得全身寒毛直竖,哪里还敢和她顶撞,立刻安排手术去了。
禾汀的沉着冷静,让手术室里的人,慌乱的心都渐渐到了平复。
因为她的沉稳,让所有人也都冷静下来。
他们都面不改色,他们清楚自己的职责,操刀的是禾汀,而他们只需要辅助就行。
禾汀先是将破损严重的肝脏进行切除止血,现如今病人只剩下一只肝脏,她必须保证不能切下多余的肝脏,这样会影响病人以后的正常生理机能。
众人屏息凝神,一颗想都悬在半空。
然,禾汀非常顺利的给伤者切除止血,剩下的只要摘除肉瘤就行。
禾汀暗暗庆幸,在隔离山的五年,她解刨过那么多的尸体,各种各样的肿瘤她都见过,所以一眼就能分辨肿瘤的良恶性。
一场手术下来,禾汀虽然精疲力竭,可是精神却是兴奋的。
等她做完最后的缝合,这场手术一共进行了八个小时,外面早就是黑透了。
而萧腾等人透过一旁的观察室,目睹了她手术的全过程。
她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微笑,“萧医生会不会很失望啊。”
“医者父母心,没有一个医生希望病人死在手术台上。”萧腾语气严肃,“而你也不过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尽的义务。”
禾汀幽幽冷笑,这个男人居然装糊涂,他忘记刚才是怎么说的了。
来到外面,伤者的家属已经走了很多,就留下了今天看见的两个男人。
军装男人走到禾汀的面前,一脸的感激,“谢谢你,禾医生,多谢你救了我的爷爷,手术的经过我已经听说了。”
“不必言谢。”禾汀一点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感激而沾沾自喜,因为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叫胡言,今天我弟弟胡语冒犯了,对不起。”胡言觉得禾汀救了自己的爷爷,可是胡宇却对人家动粗,被教训也是活该。
胡语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他的手已经接回去了,但是禾汀在动手的时候力气极大,造成了骨骼磨损,需要静养三个月,所以他的手臂还打着石膏。
胡语又气又恼,可是他尝过禾汀的厉害,又不敢冒犯。
“我还有事,先走了。”禾汀也懒得和这种人打交道,交代了一声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