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街上旁的民宅中,有小孩儿啜泣,那是被这可怕的天气吓得从梦中惊醒、
夜色漆黑如墨,大雪呼呼飞舞。
被积雪覆盖的街道上,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十几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铁血武士,如一队幽灵一般,踩踏着纷扬的积雪,突然闪现,突然消失。
在他们过去的街道上,寒风卷带着飞雪,将他们的足迹很快掩盖。
这十几个武士,一路潜行。直至行到了一处挂着王宅的大门前,才停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武士,眉角上挂着冰霜。胡子被哈出的白气凝结而成的冰冻住,形成了一层白色的冰凌。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门宅。随后摆摆手,那些随行的武士,好像敏捷的狸猫一般,越过围墙,进入了府宅之中。
寒风呼啸,弱不由风的窗棂上的纸张,发出哗哗的响声,仿佛随时都能被这肆虐的狂风撕碎一般。
房间里,一阵冷风吹来,桌上的烛火猛烈的摇曳,几欲熄灭。那桌子下面,炭火熊熊的火盆,被风一吹,呼呼的火苗,夹带着火星四散飞溅。
坐在桌子旁的两人,一老一少,面如死灰。
“爹,杏花村酒家的吴掌柜,今天被人抓了!您说,他会不会说……”穿着厚厚锦衣的书生,面色惨白,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抬起头来,惊魂不定的望着对面的老汉,哆哆嗦嗦的问道。
老汉身体不由的一哆嗦,虽然是大冬天,可是额头的汗却止不住的留下来。眼里满是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杨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道:“不会,他是晋王的心腹,而且,他的家人也在晋王手里,他不会说的……“
“可是,爹,我听说,审讯他的人,是王西让那个魔鬼啊!”书生慌乱的站起来,身体前倾,看着老汉那慌乱的目光说道。
“王西让?”闻言,老汉面色一惊。眼珠子惊疑不定的转着,表情表情茫然无助。
“如果真的是王西让审讯,那就麻烦了!”老汉一霎时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面若死灰的瘫坐在椅子上,嘴唇微动,嗫喏着说道。
“爹,到底怎么办,您拿个主意啊!”见老汉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说着胡话。书生登时急了,上前一步,焦急的问道。
“对对!”一句话提示了老汉,老汉眼里登时一亮,急忙站起来,吩咐道:“康儿,快些去书房,把那些书信全都烧了,快……”
刚刚说到这里,那房门突然咣当一声开了。
冰彻入骨的寒风,卷带着飞雪,呼呼飞了进来。
一时间,房间里,烛火熄灭。唯有火盆里的木炭,分发着通红的光芒,映照在那一老一少的脸上,映照出了两张惊恐之极的脸。
门口,几个手持钢刀的武士,面色冰冷,眼里没有丝毫感情的看着他们。
而在他们的手上,那寒光闪烁的钢刀上,猩红的鲜血已经被冻成了冰。
火盆中,被风吹得微弱蓝色火苗,呼呼的摇曳着。
房间里,静默如水。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还有那一老一少的牙齿咯咯的声音。
站在最前方的武士,手腕悄然扭了一下,手中钢刀随即映照出了一抹慑人的寒光。武士扬起手中的长刀,指着眼前那两个惊慌失措,面色惨白的奸细,冷漠说道:
“抓住他们!”
就在他的手下,准备行动的时候,惊变发生。
那个刚刚还是软弱非常的书生,突然暴起,竟然一把将他身旁老汉撤到身前,用力的雷住了他的脖子。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顶在了老汉的脖子上。
大概是因为太过惊恐,紧张之下。那顶在老汉脖子上的匕首,悄然颤抖着,不经意间划破了皮肤,鲜血汩汩流出。
“逆子!”
老汉在惊讶顷刻后,突然发硬过来,眼角呲咧的盯着他苦心抚养了多年的养子,疯狂的骂道。
“老匹夫,闭嘴!”书生状若疯癫,手中匕首刺啦一声,划过了那老汉的脖子。一条长长的血线,出现在了老汉的脖子上。接着,嗤嗤的热血,从那血线中冒出。老汉手捂着脖子,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嘴唇动了几下后,终究是眼睛一翻,死了过去。
“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书生举起手中的匕首,疯狂的朝着那老汉的脖子上砍去,血污飞溅,肉沫横飞……
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有朝一日,金榜题名,看遍长安花。可是,一切的一切,在他知道了自己身份后,化为了泡影。
如今,看着躺在地上,尸首分离的罪魁祸首,书生登时有一种解脱的快感。仰起头来,满脸血污的他,哈哈大笑,最后,竟然止不住了……
“他疯了!”
黑衣武士,上前将这疯狂的书生按倒在地,打开眼皮看了一眼后,冷冷丢下一句话,便带着其他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