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怡红院,顿时被一阵紫醉金mi的气氛所包围。
灯火通明的厅堂中,端着酒菜的**们,高声唱喏着,在桌子间来回走动着。
而那围坐在桌子四周的官员才子们,则是频频举杯,庆祝这一年一度的文坛盛会。
偶尔有官员mo索着胡须,吟诵出一两句佳句,便引得身旁诸多人纷纷鼓掌赞叹。而每到此时,那官员皆是哈哈大笑一番,然后摇头说上一两句,那里那里,各位捧某了如此之类的话。
而周围的人则是奉承的说上一句,大人高风亮节,乃我等楷模之类的话。
整个大厅中,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的气氛中。
丝竹声阵阵传来,歌姬们婉转的声调,在众人哈哈的大笑声中,若即若离。朝着正对着门的舞台上张望而去,便可看到身着艳丽服装的歌姬们,在舞伴们的映衬下,如仙子般出尘。
婉转的歌声,回dang在这大厅中,久久不落。
等吕恒三人进了怡红院后,那些滋滋喝酒的官员学子们,纷纷起身,抱拳对他们行礼。
当然了,行礼的目标是武宁远,张文山还有洪胖子三位重臣,而跟在后面的吕恒,则是被人主动的无视了。
偶尔也会有人注意到那个身着朴素长衫的书生,但也仅仅是稍稍好奇一下,便移开了目光。转而抱拳对武宁远套近乎。
“王爷安好!”
“张大人好久不见!”
……
如此之类的话,顿时充斥了整个大厅。看着这些簇拥过来,对着三人行礼问好的官员们,被人无视的吕恒,则是悠闲的享受着这喧闹中的平静。
他缓缓的在这大厅中扫了一眼后,便发现,在大厅的另一侧,同样是官员满座。但是那些人却不想眼前的这些人对武宁远等人行礼示好,反而是一脸不屑的笑容。偶尔也会有人转过头来,朝着这边张望一眼,然后很快移开目光。端起酒盅,就身边同伴说笑着什么,还不是的指指点点这里,一脸的不屑于鄙视。
在那些人群里,吕恒还看到了许久都不曾见到的安鹏,安仆射。
安鹏似乎感觉到吕恒的目光,便停下与身旁的学子的谈话,转过头来,抱拳对吕恒微微一笑。
呵……
吕恒笑了笑,同样是抱拳还礼笑了下。
“那是大周士族阶层的家伙们!”百忙中的武宁远终是抽出了一丝空暇,看到吕恒望着那左边的几桌子人,哼了一声,便凑过来说道。
“哦!”吕恒微笑着点点头,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笑着打趣武宁远道:“起初我还以为您老人家人品有问题呢!!”
“哈!”武宁远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着摇头:“去你的!老夫这般伟岸,岂会人品有问题?”
围在四周的人,见堂堂的淮南王,竟然对一个面生的书生如此照顾,不禁心生好奇。
有几个眼力劲儿好的人,已经过来询问了。
“这位公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不知如何称呼?”一个身着红袍有着一双有神小眼睛的矮胖子,嘿嘿一笑,凑过来,抱拳对吕恒道。
“在下,吕恒,吕永正!”吕恒抬手抱拳,笑着回道。
“哦,竟然是吕公子,久仰久仰!”这胖子大笑一声,眼神里却满是茫然之se,很显然,他没有听过吕恒的名字。
“大人客气!”
吕恒含笑拱手回礼,虽然心知此人只是礼貌的问候,只是,自己的回应也算得上是四平八稳,也不至于让对**得自己是在糊弄。
一路行来,多是如此的问答。双方含笑点头,不多说,也不少义。
这边热闹非凡,而坐在左侧的那些士族官员则看起来,稍显冷清。
倒不是他们气氛不够,而是几乎所有人都侧目,看着这边的热闹气氛。谈笑间,言语充满了不屑于鄙夷!
“这人便是那一手策划了江宁诸多事件的幕后之人?”一个座位旁,一个年约四十,气质沉稳的书生,看着那人群里被冷落在一旁的吕恒,微微笑了笑,转过身来,对身旁的询问安鹏道。
“没错,就是此人!”安鹏眼睛mi离,定定的看着那风轻云淡的走在人群里的书生,冷笑一声,点头肯定道。
“不光是江宁,就是那四川青城道的败退,都是他一手所为!”安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沉声说道。
“如此说来!”那书生想了想后,注视着吕恒许久,淡淡说道:“这人很厉害?”
“是!”安鹏点点头,看着吕恒的目光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
对他来说,如果当初能将吕恒招揽到麾下,那今日的情况,绝对不是如此的被动。
只是,造化弄人啊。
先是苏广义那个呆瓜得罪了人家,然后范增那个**,又将裂痕扩大。到了后来,自己脑袋一抽筋儿,便想去胁迫人家。
一件件的往事回忆起来,安鹏也不禁无奈的笑了,心中既是无奈又是可惜。
“的确很厉害!”安鹏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见老谋深算的安鹏,竟然对这书生如此高的评价,那书生倒是诧异。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书生后,想了想后,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传闻他只是个秀才?”
“呵呵,是啊,一个秀才!”安鹏摇摇头,吹着茶水,抿了一口后,长叹一声道:“谁曾想,区区一个秀才,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哎!”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那书生笑了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吕恒后,捋着飘逸的长须,赞赏的点头道:“若真是如此,那他倒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书生笑了笑后,抿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很宽慰的自言自语道:“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总算是不虚此行了!”
听闻此言,安鹏不禁诧异。转过头来,惊讶看着这个不是自己本身相貌的书生,若有所指的指着北方,道:“此次,你改头换面来参加这百花会,难道就是为了他?”
“有何不可?”那书生端着茶杯,看着安鹏,脸se很正常的问道。
“这么大的风险……”安鹏皱了皱眉,看到这书生一脸的坦诚,不解的摇头道:“似乎有些……!”。
“有些不可理喻,或是有些不值?”书生看了安鹏一眼后,便收回目光,笑了笑,端起茶盏,却是没有饮下,只是定定的注视着吕恒,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呵呵,世人皆说书生迂腐矫揉!可是,他们却并不知道,这迂腐矫揉,其实便是书生的心xing,正如将军们信仰的勇武一般,乃是个人的信仰所在。如果,因为一点险阻,便连信仰都丢弃了,那书生也不再是书生,将军也不再是将军了!”
安鹏静静的听完这书生的自言自语后,虽然脸上仍然是一副耐心倾听的样子,但心里,却是对这书生的这番话颇为不屑。
哼,迂腐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