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测测的看了一眼吕恒,然后一脸淫笑的看着吕恒身边风华绝代的柳青青,狞笑道:“吕恒,虽然你有点才学。不过,你仍然是个秀才,一介升斗小民尔,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和我苏府柳富两家斗?”
他指着吕恒身边的对他怒目而视的柳青青,不以为然的笑着说:“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说罢,苏正文一甩袖子,带着臃肿的柳富走下了船头。
“呵呵,好啊,那……在下就拭目以待苏公子的高招了!”吕恒站立船头,背着手,看着苏正文离去的身影,笑着回了一句。
夜风吹过,书生的衣襟随风而动。皎洁的月光下,秦淮河波光淋漓。微微动荡的船头上,书生背着手,傲然站立的影像,格外的清晰。
……
大周庆元四年,五月初三。再过两日,就是端午佳节了。大街小巷中,随处可见推着独轮车买粽子的小贩们。
这时,距离秦淮诗会已经过去了一些时候。不过,诗会上的那些事情,却依然被人津津乐道。尤其是那个不知名的书生,写下的那首锦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传遍了江宁城。
现在,街头上,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们,将吕恒写锦瑟的事情,传的神乎其神。有的人说,那个书生在写锦瑟的时候,天上正好有一颗流星划过,那个书生很有可能是在瞬间文曲星附体。有的说是,这个书生原本就是朝中某某大臣的私生子之类的。到最后能把事情传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青楼中,关于锦瑟这首诗的传唱,更是处于了疯狂的状态。所有去偷香窃玉的人们,不管是故作风雅的,还是真有才学的,一般都会点这首锦瑟听听。之后,等从青楼里出来后,便摇着折扇,一脸颇有所得的样子,对身边人吹嘘一番,自己悟得了锦瑟更为深厚的一层意思。
吕恒对于这些事情也不太注意。他现在却被一件事搞得有些心烦。
从秦淮诗会后,柳青青的精神状态便不太好。
前两天早晨的时候,柳青青生病了。在她早晨出门的时候,差点晕倒在地。当时,幸好吕恒在院子里做广播体操。正好碰到,当即冲过去,将她揽入怀中。
王家专程给请来的名医,在看过柳青青病情后,只是留下了两个字:“心病!”然后,便离开了。
房间外,吕恒一遍煎药。一边串过门,看着床上不知道是醒了还是睡着的柳青青。
看着她那有些散乱的发丝,憔悴的容颜。心里微微一叹。
这些天,街坊邻居对于吕家叔嫂不伦恋的传言更加的厉害。甚至在别人的挑拨下煽动下,差点发生了一次冲击吕家的恶**件。虽然,最后这件事莫名其妙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对当事人柳青青来说,打击却很大。
这个年代,虽然不如宋明时代的礼法一般严苛。但是,叔嫂之恋仍然是绝对的禁忌。而有心人正是抓住了这点,利用那些无知之人,来搅动局势。
说起那些被人利用煽动的人。吕恒心里感到真的很好笑。
看热闹看到帮凶杀人的地步,这些人还真是,呵,真是无知。
而对于幕后的推手,吕恒手里煽动的扇子,稍稍停了停。淡然的目光,盯着炉中的火苗。
身边,药香袅袅飘散。
“那,就这样吧!”
吕恒像是在花了重大代价说服了自己一样,脸上淡然的笑容越来越盛。
……
进了五月,便是江南的梅雨季节了。
这些天,天空一直都是阴天。从初一到初四,便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虽然偶尔会转晴,不过,天空便很快再次被阴云覆盖。
下了雨,街上的行人就少了很多。细密如蛛丝的雨线,从天空中滴落下来。搭在才秦淮河边的青石板小路上,打在那一个个念常日久形成的小水坑里,溅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雨中的秦淮河也被雨雾遮住,朦胧不见真容。河边,那一排排静静立在那里的垂柳,一动不动。雨滴打在树上,叶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雨天,河畔的青石板路上。
吕恒手里拎着一包药,静静的走在这雨雾中。身边,王府的家丁李二,寸步不离的举着伞,为书生遮挡着雨滴。
走了几步后,吕恒停下了脚步。他将长长的前摆,收起来。弹掉上面的水渍后,轻轻放下。
面对着烟雨朦胧的秦淮河,看了许久后。吕恒转过了头,看着身旁被冻的哆哆嗦嗦的李二。笑着说:“李二,冷吗?“
李二憨厚的笑笑,摇头道:“不冷!”
吕恒微笑着摇摇图,他看着烟波浩渺的秦淮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李二:“李二,你……还记得前些时日,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第一部分结束,下卷《风起花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