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汶等侍卫突然被苏既明带上出发,俱十分茫然。上了马车,张希汶问道:“苏大人,这是去哪里?”
苏既明哑声道:“城北大牢,有人劫狱。”先前他的病虽好了,但因为上火,嗓子始终有点哑,此刻大概是受了惊吓,哑得更厉害了。
来通风报信的官差道:“有人来劫狱!”他担心地问苏既明,“苏大人,就带这么点人,行吗?那里真的有很多蛇!”
“蛇?”张希汶眉头微蹙,“劫狱和蛇是怎么回事?”
官差道:“来了个劫狱的疯子,领了几千条蛇……他还会操纵风向,我们的箭都射不中他!”
张希汶脸色顿时变了,不可思议道:“蛇……风……难道是……是乌蛮族人来了?”
“乌蛮人?!”马车上几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
“乌蛮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砚简直要疯了,“如果是蛮子,公子你千万不能过去啊,万一他们又要害你怎么办?!”
苏既明在面纱下表情莫测,指甲用力抠着掌心,一言不发。从得知可能是羲武来了到现在,他心乱如麻,根本毫无头绪,只是硬着头皮上罢了。
那官差愣了一会儿,竟是一拍大腿,醍醐灌顶般惊叫道:“对!乌蛮人!听说乌蛮族人会用妖术!卜天、他是冲着卜天来的,不是说卜天这一年里曾躲到海南去过吗?他以为卜天还被关在城北大牢,所以去劫狱!”
苏既明耳边尽是嘈杂的人声,使他的耳膜微微发痛,口干舌燥。如果劫狱的人真是羲武,那他是冲着卜天去的?或者……他误会了什么……
苏既明在儋州一年,他可以确定这一年之中卜天和乌蛮人没有接触,也从未听他们提起过,想来估计从前也是没有往来的。而苏既明当初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将不少卜天的事迹套在了自己身上。前不久苏既明病得在鬼门关走了一早,熊莱曾说过,中了情蛊的羲武或许会有所感应,兴许就是那时候羲武察觉到了,过海来了惠州,又听闻了卜天的事,误将卜天当做他,才有了劫狱的事……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怎么办……
官府到大牢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可苏既明却觉路途太短,根本没给他缓冲的时间,一眨眼就已到了。他硬着头皮下了马车,只见大牢外一片狼藉,满地蛇尸,亦有受伤的狱卒,但不见羲武。
苏既明上前查看,受伤的人都是外伤,好在羲武调来的蛇群并不是毒蛇,这让他略略松了口气。地上还有活着的蛇,苏既明一上前,蛇群竟然纷纷避开了。
“劫狱的人呢?”苏既明扶起一名受伤的狱卒,问道。
“你是?”苏既明捂得严严实实,隔着面纱,狱卒都没认出苏既明。
苏既明亮出腰牌给他看了眼,那狱卒忙要行礼,被苏既明制止了:“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个人带着一片黑压压的蛇群过来了,二话不说就要往大牢里面闯,我们拦他,他就让蛇咬我们,根本拦不住,小五去通知苏大人,我们剩下的人继续抵挡。他进了大牢以后,一间间牢房看过去,好像是要找人,我想拦他,他问我‘卜天、卜天在哪’——对了,他口音很怪,肯定不是汉人!”
小五插话道:“劫狱的可能是乌蛮人!”
狱卒听到乌蛮二字,也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