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带不屑的说道:“我会怕她?若是怕这么一个老女人,在她的手下败退下去,那我还怎么吃这碗饭?”冷笑几声,又说道:“何况,雄哥也不是什么厚情的人,以前哄着琴姐,那是因为看在她手里陆家钱的份上,还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刺激感。如今嘛,哪怕琴姐已经老了,手里又没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那又怎样?以雄哥现在的势力,找个给他生孩子的女人难吗?”
嗤笑道:“我跟了雄哥一段日子,把雄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可怜琴姐跟雄哥在一起十几年,连儿子都替他生了,竟然还傻傻的希望雄哥念着他们当年之间的情义厚待她,真是好笑!是,若是当初没有琴姐的帮忙,就不会有现在的雄哥,但是雄哥那个人会是记着恩义的人吗?看着这样犯傻的琴姐,我都怀疑当年她成了陆振华的第九个老婆,并一路拼杀过来,最终成了被陆振华留在身边的人是怎么做到的?该不是对手把陆振华拱手相让,或者陆振华脑子糊涂了吧?还是她把脑子丢在了陆家没有带过来,真是愚不可及!蠢的要死!”
听了安娜对王雪琴的评价,虽然安娜没说王雪琴在魏光雄那里的生活如何,但是陆轻萍从她话里露的口风就能猜出王雪琴在魏光雄那里的生活并不如意。按照剧情,哪怕最后王雪琴在陆家的生活并不好,但是到了魏光雄那里她还是后悔了,因此,在魏光雄被秦五爷出手收拾,被警察抓走后,因为魏光雄的发家和她密不可分,从掌握了魏光雄诸多事情的王雪琴在警察那里给了魏光雄凶狠一击。
在她和魏光雄的事情没有败露之前,王雪琴这会在陆家可以说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所以此刻她的心里一定是追悔莫及。如果魏光雄落入警察的手中,想来王雪琴依旧是不吝于踩上一脚的。因为魏光雄派人打伤依萍的事,所以如果不出意外,依萍的最大金手指秦五爷应该还会出手收拾他。以秦五爷在上海的势力,魏光雄和他不过是蚂蚁和大象之比,那么这样一来,魏光雄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安娜叹了一口气,伸出食指来,在陆轻萍眼前晃着,语调低沉而落寞:“所以陆小姐,你要记住,男人,大都是薄情寡义的家伙,没几个好东西!”举起酒杯,在虚空中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说道:“像到舞厅里寻欢作乐的客人都是像魏光雄这样狼心狗肺的玩意,所以想要在他们身上找真心,那是妄想!我这辈子估计是碰不上好男人了,所以也不就想着从良嫁人了,只想着趁着年轻,多捞一点,攒够了后半辈子的养老钱然后找个谁也不认识我的清净地方过日子去。”
听安娜这么说,陆轻萍想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想攒钱的话,或许不用太长时间,只要在魏光雄身上下功夫就行了……”
“陆小姐,你这可不是什么好建议。雄哥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上次我把你提供的消息告诉给他,他五千块就把我给打发了,还是我不依不饶,和他缠了好久,才给我买了个镯子。”将手腕上带着差不多有韭菜叶宽的金镯子给陆轻萍看,示意那就是魏光雄给她买的,安娜叹道:“所以想要在他这里攒够后半辈子养老钱,那是不可能的!”
“那可没准。”陆轻萍笑道:“你也说魏光雄是个多疑的人,他这人既然不相信,那么在上海,他必然不可能只有一处落脚之地。‘狡兔三窟’对混黑的人来说,是正常的事,何况他又是这样多疑。因此你只要将魏光雄其他藏身之处打听出来……”
“你想我死吗?”不等陆轻萍说完,安娜大惊失色的打断陆轻萍,说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还能把那些东西拿走吗?我要是拿走的话,雄哥立马就会翻脸不认人,估计我马上就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陆轻萍笑笑,说:“你听我说呀。魏光雄吃相难看,在道上早就结下了不少的敌人,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出了事。一旦他进了局子,他的那些敌人一定会落井下石,绝对不会让他出来的,那你不就可以把他藏在其它地方,预备东山再起或者跑路的财物据为己有了吗?”
安娜眼睛闪了闪,问道:“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万一在他厌倦我的时候,他还没有出事怎么办?再说,就算他被抓,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不会从里面出来?”
虽然陆轻萍猜想秦五爷会对魏光雄动手,但是无凭无据的她不可能把这事说给安娜听,她放松身体,靠在靠背上,淡淡的说道:“我什么都不敢保证,但是你可以选择赌一把。要是赌赢了,你下半辈子的养老钱就有了,你也不用在周旋在各色男人之间卖笑,可以提前去养老了。但是你若是赌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当然,这要你查探魏光雄藏身之处时行为隐秘点,不要被他发现,不然,若是被他发现,进而你拿不出个好解释来,让他怀疑你有二心,那你可就糟了。不过,我想你不会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吧?”
安娜苦笑了一下,说道:“不可否认,你给我画了一块诱人的大饼!”如果可以,哪个做舞女的不想早日跳出这个泥潭,她当然也不例外。
“但是要不要吃,还不是由你?”陆轻萍承认她是诱惑了安娜,但是却不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为了让安娜下决定,陆轻萍又添了一把火。“其实就算你不取,那些东西最后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因为魏光雄一旦栽了,除了他的心腹之外,不会有人愿意看到他重新站起来的,想他死的人很多。最起码我就是其中一个,只是我没有收拾她的能力罢了。”
虽然最后安娜也没有向陆轻萍吐口这事她是做还是不做,但是陆轻萍觉得这就如同刚开始安娜问她是不是她将王雪琴和魏光雄的奸/情告诉陆振华一样,能做,但是不能说。就算要说,也不能和陆轻萍说,说到底,两个人在信任上还差一点。等安娜离开,陆轻萍又在茶座等了好久,连下一场电影都放映完毕了,她确定自己被李浩然放了“鸽子”,也就没在等下去,打道回府。
走进回家的巷子,陆轻萍看到李正德迎面走来,她估计他应该是来探望生病的傅文佩的。就在陆轻萍想对李正德视而不见,径自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李正德拦住了她的去路,痛心疾首的说道;“轻萍小姐,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而且我说的话也不中听,但是我跟在司令身边多年,也差不多是看着你长大了,所以还是要倚老卖老的说一句,司令和你到底是亲生父女,父女两个又能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就算司令大人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是他到底是你的父亲,你怎么可以……”
“李副官!”又是这些陈词滥调,他们没说腻,她都听烦了。陆轻萍不耐烦的打断李正德,冷冷的看着他,冷笑道:“你以什么身份来给我说这话?若是以副官的身份呢?不好意思,这里是上海,不是东北,你的司令大人早就是光杆一个了,所以他已经不需要副官了。若是以长辈的身份,不好意思,你姓李,我姓陆,我们陆家似乎、好像也没有这么一个姓李的亲戚。所以你这个长辈应该是你自封的吧?但是很可惜,我不认!”
“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你算什么东西,也跑到我面前来,对我指手画脚的?说是陆家的副官,不过是陆振华当年养在身边的一条狗,而且是一条不被主人需要,早已经撵出去的狗!”看到李正德因为被骂而气恼的样子,陆轻萍冷笑道:“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外面的那些丧家犬有什么差别,竟然还狗鼻子里插大葱,装象装到我这里来,别人或许会买你的帐,但是我不会!既然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那么好乱叫什么,滚回你的狗窝去!”
骂完李正德,也不理会他红青交加的脸色,陆轻萍穿过他的身边,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