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清楚,张嬷嬷说整个鄂县的人都在府衙前围观,您耽误不得。官差大哥正在韩府门口侯着,还望主子快些准备。”玲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口狂跳不止。
她吃惊于韩静的理智。
原以为韩静会大发雷霆,又或是骂她危言耸听,骂她乱嚼舌根,不想却什么都不是。
莫非主子早就知道,当日杨产婆想害她?
“乳娘,待会去将何郎中请来,让他替钰儿把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韩静朝内室的床榻上深深注视一眼,慈爱的望着一双儿女一眼,随后向跪在一侧的乳娘交代一句。
稍微年长一点的乳娘匍匐地上,恭敬回禀:“是,少夫人,老奴即刻就去唤。”
韩静点了点头,望向玲儿,道:“杨产婆既然已经闹到了衙门,何必再磨磨蹭蹭换衣衫,走吧,且去瞧一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甩衣袖,脚步坚定的迈出。
绵绵细雨夹着雪花吹落,凉入心扉。
韩静连暖炉都未取,仅撑着一把朱红的油纸伞,脚步稳健的往府外走去。
“主子,要不要奴婢去将那日的药渣取来?”平儿不安的跟在身后,犹豫问。
那日杨产婆拿了五十金的赏赐,欢欢喜喜离开后,主子就吩咐她,让她将杨产婆的药渣保留了下来。
当时她并不明白。
现在看来,那日果真是凶险万分。
韩静脚步不停,摇头道:“不用。”
玲儿在平儿与韩静身上来回扫视一眼,揪着衣摆的褶皱,神色略显落寞。
主子当真知道了那日杨产婆要害主子,却仅仅告诉了平儿,甚至早让她留下了药渣做证据,她却始终被蒙在鼓里。
心有不甘。
玲儿咬了咬唇,犹豫的望向韩静,开口道:“主子,奴婢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静猛的停下脚步,见她神色不怎么对,轻声问:“可是府中还出了其他事?”
府衙的捕快上门寻她,这般重要的事,张嬷嬷却没有亲自前来告知。
若非被另外的事缠住,便是出了大乱子。
果然,玲儿神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失声问:“您怎么知晓?”
韩静握着纸伞的手紧了紧,不安道:“你且说,张嬷嬷她去了何处?”
这一刻,玲儿对韩静产生了些许畏惧,快速回禀:“张嬷嬷刚刚去了姥爷的阁楼,因此抽不开身。”
“可是父亲出了什么事?”韩静心里一紧,转身就往东南方向的石子路上走去。
东南方,是父亲韩祥阁楼的方向。
“主子,您别急。”玲儿忙出声阻止,以为韩静不打算去府衙了,不再含糊其辞,心慌道:“姥爷并未出什么状况,主子大可以放心。奴婢只是听张嬷嬷说起,替姥爷治病的周郎中,突然要离开韩府。他说韩府对钱财甚是抠门,连治病的药钱都舍不得拿出。没有钱财,他没本事医治姥爷的腿疾。张嬷嬷心急,却不让奴婢告诉主子,怕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