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顺着韩静的视线望去,见回廊处人影晃动,像是瞧到了鬼魅邪影般,吓得浑身抽搐着。
他故意朗声道:“少夫人,这么冷的天,该不会有旁人。”
“吴叔,你胆子大一些,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躲在暗处,伺机而动。”韩静走了两步,突然停顿住,略害怕道。
“好好好,老奴去瞧瞧。”吴管家硬着头皮答应,从地上爬起来朝回廊处挪去。
顺着回廊走了白米,吴管家探头出去,似发现了可疑之处,指着不远处的树枝丫,笑道:“回禀少夫人,方才是只野猫呢,我瞧得真真切切,是一只花猫,花猫顽劣,将树梢上的枝丫踩断了,这才发出脆响,惊扰了少夫人。”
韩静又举着灯笼照了照,不疑有他,小声骂道:“畜生就是畜生,寒冬腊月的,还要在我的院子晃悠一圈,可别弄坏了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耳畔一句一句的畜生,却像是咒骂某人一般。
吴管家面色青了青,笑颜撑不住,昧着良心道:“如少夫人这般温婉贤惠,实属罕见,少夫人对姑爷情感动天,若是姑爷能听到,定会感动得无以复加。”
到底感动还是惊悚,怕是只有同样身为男人的他,才能明白一二的。
没有男人会喜欢母老虎。
何况是只心机深沉的母老虎。
更没有男人会喜欢被女人扼住命门,折断羽翼,失去尊严,更不愿断送一生的自由与傲骨,一辈子在女人的权势下窝囊度日。
回廊暗处的异响消失,韩静朝屋子方向走了几步,似想到另一件开怀的事,喜笑颜开道:“我曾经听说,隔壁村里的梅道士是个巫蛊之术的高手,今日婆婆因梦魇恍惚癫狂,也不知道是否被恶鬼缠身。待会等夫君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梅道士能驱鬼辟邪,更能治理梦魇等等疑难杂症。夫君知道这消息,一定会欢喜的。”
她在回廊来回踱步,似按耐不住这份喜悦之情,扬了扬灯笼,朝远处的回廊眺望,盼着她的夫君归来。
到底是悲情所困的女人。
吴管家怜悯的望着韩静,之前的惧怕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同情。
想到她提供的消息,吴管家眼神亮了亮,追问:“果真么?要翻过穆山区隔壁村子,一个来回至少需要俩个月之久,少夫人这个消息可靠么?”
被一个家奴质疑,韩静略显不快,认真道:“当然可靠,我还特意向隔壁村的周郎中请教过,他也证实了这个消息,哪里还会有假。莫非吴管家不希望婆婆能快快好起来?”
这一个罪责可比玩忽职守更严重了。
吴管家急忙摆手,赶紧撇情干系,笑道:“岂会岂会,老奴只是怕消息不可靠,这才多了句嘴。”
二人说话时,回廊转弯的暗处再次响起了细微的响声。
韩静似乎没有听到,继续满脸欢喜道:“夫君若知道能我能帮他,会更死心塌地的呆在韩家。即便知道今日我算计了他,他也不会怪罪我的,吴叔,你说是不是。”
少夫人几时这般厉害了,眼光毒,心机深,甚至能气定神闲的算计好一切。
如今,卢氏,李婶子,韩大娘,貌似都对姑爷有了意见,轻而易举的将一个人人畏惧的大英雄抹上污点,绝非一般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