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喜在偏厅见到谢霆君的时候,谢霆君已经换上了簇新的官服,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位。
大启的官服黑色镶金边,胸前是一副气势汹汹的金蟒图,衬得本来英伟的他更是霸气十足。让人不敢直视。
庄明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向着他行了礼:“民妇见过大人。”
谢霆君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犀利,如有实质,让庄明喜的心为之一颤。
“说起来,我们也是老相识了,用不着多礼。明喜。”谢霆君看着庄明喜淡淡地说。
“民妇不敢!”在他锐利的目光审视下,庄明喜只觉头皮发麻。
“不敢?”谢霆君笑了笑,站起身向着庄明喜的方向缓缓走过去,边走边说:“我看你胆子挺大的。”
说着,他在庄明喜身边站住,低头看着她,忽然语气一沉:“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庄明喜心头急跳,勉强沉住气:“民妇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谢霆君冷冷地看了她一阵,忽的冷笑两声:“不明白吗?好,我来提醒你……”
他围着她身边慢慢地踱步,每一步都似踩在她心头上,渐渐的,庄明喜只觉心头沉重得似乎连呼吸都无法继续。
“秦天这次请的赵翻译一直都有与你偷偷联络,将盛世与吉尔森的情况回报与你!还有,你一直有派人在夷馆外盯着吉尔森……”
闻言,庄明喜抬起头惊恐地看着谢霆君。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庄明喜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谢霆君笑了笑,“好奇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停下脚步:“告诉你也无妨,自从秦天来到穗州后,我一直有派人盯着他们,也一直在寻找机会。我没在秦天身上找到什么破绽,却发现了你的动静。我想,你这么劳师动众一定有你的目的,我就静静地在一边等着,没想到果然有吉尔森这条大鱼送上门来!那晚,吉尔森刚出了夷馆我就得到了消息,就当你的人悄悄跟在他身后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在他前方拦截住他……”
谢霆君看向庄明喜笑着说:“庄明喜,你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亲手送了这么一个机会给我,否则,一切如果让我自己动手,可要复杂麻烦得多!”
“你……你……”庄明喜看着他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只觉那就像是无底的黑洞,里面蕴含着无尽的阴暗和危险,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人的心思怎能深沉可怕到这个地步?
庄明喜只觉心都在颤抖。一张脸更是白得像纸。
可忽然的,谢霆君的脸色陡然阴戾起来,他忽的伸出手捏住她的纤细的脖颈,五指渐渐收紧,像是要将她肺部的空气都挤出去。庄明喜呼吸困难,她张开嘴,泪水一下就蹦出来。
她无力地拍打着他的手,心中惊吓到极点。
谢霆君无视她的反抗,狠狠地瞪着她,五指收紧间还能听到骨节的“嘎嘎”声。
“庄明喜,我了解你,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目的,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还有什么后招?”
虽然谢霆君将她的一切行动看在眼里,但是对于她最终的手段和目的,却还是没有底。
庄明喜被他掐得脸色发青,死命地挣扎,就在她一时渐渐模糊的时候,谢霆君忽然松开手,将她摔在地上,空气陡然吸入,庄明喜大咳起来。
谢霆君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漠视着她。
庄明喜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她忍受着心中的恨意和惧意,跪在他面前,抖颤着说:“大人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民妇只是想得到吉尔森这笔生意,所以才用这些手段……”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要她坚持下去,不是不可能达到目的!来总督府之前,庄明喜已经接到下人的回报,她派去盯着庄家的人发现秦天刚由总督府回来。
不管被抓的是谁,相信谢霆君都不会对秦天的哀求置之不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有一点点的心软,包庇于盛世,她就有扳倒他的机会!
所以,他虽然可怕,虽然狠毒,她都必须坚持下去!
血债当由血来偿!
“哦,既是如此,如今,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地,为何你还会派人继续盯着吉尔森!”说着,谢霆君一脚将她踢翻,厉声道:“庄明喜,你还想瞒我!”
庄明喜忍住身上的痛爬起,心中惶然,她重新跪好,眼珠转了转,又道:“大人英明,什么都瞒不过大人,民妇和吉尔森曾经做过生意,知道他曾经处心积虑地想摆脱民妇的监督,可是民妇都一一识破了他的诡计,这才没有出事。民妇想,这次说不定吉尔森又想重施故技,秦天初来乍到,或许会着了他的道,所以,民妇就怕人盯着,万一吉尔森真的跑出来,民妇便禀告官府,让盛世得到官府的惩罚!”
这番话隐瞒了少许的事实,但并非谎言,谢霆君一时也分辨不出真伪,他在庄明喜面前蹲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他那双幽黑的眸子冷森森地盯着她:“就是这样而已?”
庄明喜眨了眨眼睛,泪水滑落下来:“民妇只是一介草民,哪里敢欺瞒大人,民妇所说的都是实言!”
谢霆君看了她一阵,放开了她,站起,缓缓道:“真也罢,假也罢。庄明喜,我今天叫你里就是想警告你,这件事无论发展如何,你都当毫不知情,要是让我知道你想从中搞鬼,可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