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拿着我姐的遗产买房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说?”
“这房子难道是我一个人在住吗?这两年难道我对她不好吗?而且,遗产又不是我们一个人拿的,她大伯也拿走了一半。也轮到他们尽点义务了!而且我也不是黑心人,当初说好,这钱是跟天天借的,欠条我都打了,等她成年后,我自然会还给她!”
声音在耳边渐渐淡去
秦天抬起头看着大太太笑了笑,“我姨母将我送到大伯家,之后我就一直住在青石村,去年又遇到了洪荒,逃难的时候和他们走失了,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青石村便是小梅的故乡。
太太眉头微蹙,轻轻叹息一声,“也是个苦命的……”她看着秦天:“你大伯家有几口人?家境如何?”
“大伯家人口比较多,我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家境比姨母家略好些,温饱不愁。”
“可是寄人篱下,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太太轻声说。
秦天深吸口气,脸上绽放出一个明亮的笑容,“还好啦,他们也没有苛待我,没有冷着我,也没有饿着我,不管怎样,他们从未想过抛弃我。”
大伯的家在农村,躲着生了儿子,用从爸爸遗产那里拿到的钱翻修了房子。家境也只能说是过得去。她忽然一下子成为他们的责任,自然会有亲疏之别,自然会受气,受委屈,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他们将她当成亲生的一般放在心尖尖上疼爱呢?就如同她不能要求姨母一定要照顾她一般。谁都有难处,世上并不止她一个人无辜。
最起码,她健康的长大,最起码,她一直有上学,最起码,她一直有亲人,有家,没有被送进冰冷的孤儿院。
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大太太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更为温和,她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命运如此波折,难为你还能有这样的好性子。”
秦天握紧太太的手,笑道:“我记得爹曾经跟我说过,我是在晴天出生的,出生后不久就会笑,他希望我一辈子都能这么开开心心,所以我也告诉自己,一定要过得开心。”
说话时,她感觉到一道视线,她抬起头,却对上庄信彦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此时那双薄冰一般的眸子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光彩在缓缓流转,似惊异,似同情。
如果秦天不是肯定他听不见,一定会以为他听到了自己说什么。
见她看过来,庄信彦眼中的那抹神采瞬间消失,他微微别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这时,月娘在外边叫她:“秦天,你出来一下。”
秦天站起身,对大太太说:“太太,我出去看看。”
“去吧。”太太挥挥手。
等秦天出去后,太太转过头看着庄信彦说:“这个世上,确实没有无缘无故的信任,可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忠心。这段时间我刻意让你和秦天多接触一下,就是想告诉你,秦天是个好孩子,不要因为一点事情就急于去否定一个人,小心谨慎是好,可是谨慎到多疑,到不顾一切地去猜忌别人,就会让你失去很多愿意真心对待你的人。”
庄信彦看了一眼秦天离去的方向,又低下头来。
这边,月娘叫秦天出去,是因为厨房给丫头们送来了一些冰镇酸梅汤,所以叫秦天出去吃。
秦天和院里的丫头喝着酸梅汤,酸梅汤酸酸甜甜,凉沁入心,很是可口。
丫鬟们坐在一起便叽叽喳喳地聊开了,其中小丫头小兰说:“自从那次的事情后,二姨太太一直都没来看过大太太,也太过分了点。”其他的丫头们也跟着七嘴八舌地说起这件事情来。
小兰的话让秦天想起一件事,她放下碗,将月娘拉到一边,小声说:“月娘,上次二姨太太好像对大太太取消庄信川继承人资格的一事很不认同似的,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这段时间她又没来,你说她会不会暗地里搞什么鬼啊?”
月娘脸一沉,“能搞什么鬼,太太手中有老爷的遗嘱,她又能怎样?至于她没来,估计是心中不忿,耍脾气了。”
“可是……”秦天还想说什么,又被月娘给打断了,月娘笑道:“秦天,我知道你忠心,只不过,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也不要跟太太说这些话,太太为茶行的事情已经够劳心的了,就不要再添多她的心思了,让她安心地休息几天。”
见月娘这么说,秦天也不好再说什么。可谁都没想到,就在第二天,一场二姨娘酝酿的大风波,来势汹汹地席卷了整个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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