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被周洛冰说得不好意思,只一句:“他确实很累,这换做谁都一样。”
周洛冰依旧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苏婉儿便低了头坐在一旁。周洛冰和秦喜玲和秦喜玲呵呵笑,然后在门口严阵以待。
不一会儿,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来人并不是很多,脚步声也并不杂乱。周洛冰和秦喜玲则是开了门,往外查看情况,然后又倏然关上门。
“嘿嘿,来了几个我都还认识呢。”周洛嘿嘿笑。
“是吗?”秦喜玲又往外看一眼。
“为首的那个是许仲霖,他身边那个是叶家三哥,旁边那个胖子是林家二哥,别人叫林少,还有一个是李家五哥。”周洛冰将来人一一指出来。
“新郎呢?”秦喜玲立刻问。
苏婉儿心里一紧,同时感觉旁边的阿碧身子微怔。难道自己一直忐忑不安,心神不宁的事真要发生了么?
她将手放到袖子里,红纱巾遮住了脸,别人便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阿碧倒是沉静,很快恢复镇定,对她们解释,说:“来接亲的人,叶家都是经过慎重挑选的。四少吩咐了,不让这婚礼有半点的瑕疵。四少没来,这也是江府郡园的老规矩,来接亲的得是发小,四少是在江府郡园等着的。”
“原来如此。不让婚礼有半点瑕疵,嘿嘿。这倒是让人羡慕嫉妒。敏华,你要好好幸福。”周洛冰说,这一次没有嘻嘻哈哈,而是十分严肃的语气。
苏婉儿抬头看她一眼,即便隔了红丝巾的盖头,依旧能看到周洛冰眼里的鼓励。这种鼓励只有彼此明白。因为那个在咖啡厅的下午,两个为爱情纠结的同龄女子,就着咖啡厅明亮的日光。毫不保留地诉说内心的隐秘,并且互相鼓励。
“我会的。”苏婉儿回答。
周洛冰微笑,露出小虎牙。门外响起敲门声。是许仲霖的声音,说来帮忙接新娘子。苏婉儿心里其实清楚。即便是古代的大家族,也断然没有新郎不亲自来接新娘的道理。阿碧可以在她这里自圆其说,在陈家呢?
苏婉儿这时刻不禁同情叶瑾之,更同情陈老狐狸。然而,自己等来等去,不就是要这个局面么。
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非得要这场婚礼。她却是很清楚,她等的是一个赌注。如果花好月圆,那么,自己或许能收获点别的,如果没有,这个时刻最有利。无论是退婚,或者其他,都是她占了赢面,因为理所当然,因为没有人可以怪她,没有人可以去责怪陈昭华、叶云嘉。诸如此类的。当然,自从看到叶瑾之为自己做的那些之后,她在原有计划上又加上了别的计划。以前,她觉得他在谋自己。那么,在对垒里,便不顾他的,后来,她觉得他是真的对自己好,那么,在某些做法上,就要顾及他了。
叶瑾之啊叶瑾之,你是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以露出这么大的空门来,难道她身上真有你不顾家族颜面的魔力,还是有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让你不得不这样投鼠忌器?但不管什么,今天都阻止不了我要做的事。苏婉儿端坐沙发上,心里跟明镜似的。自从成为陈敏华以来,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冷静,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秦喜玲虽然不学无术,但也对历史知道一点点。我就从来不知,所谓的古典礼仪有新郎不来接新娘的,除了古代纳妾,以及帝王迎娶,会派位高权重的人去之外。”秦喜玲立刻反驳,语气与神色都蔚然成冰,直面阿碧。
阿碧语气依旧波澜不惊,说:“这就是江府郡园的规矩。我只是执行者。”
“笑话,你当我们敏华是高攀你们么?叶家算个啥,叶瑾之算个啥?敏华的品貌、才学,他不一定配得上。嫁给你们算下嫁了,还这样拿架子。”秦喜玲怒了。
苏婉儿觉得不妥,却没有阻止,因为秦喜玲这次回来这么久,全都不像她,只有这一刻才像她,脾气火爆,嫉恶如仇,说话做事十分直接,从不计后果。
“秦小姐多虑了。叶家没有这个意思。新郎不来的规格,想必叶老爷子、四少先前就跟陈老爷子商量过的。想必是陈老爷子同意,否则这接亲的人怎么可能来这里?”阿碧说,声音不疾不徐,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她说到这里一顿,又转过来,说,“今天是敏华小姐大婚之日,喜庆之时,秦小姐添堵实在不应该。”
“什么?你说我添堵?”秦喜玲立刻火了。
周洛冰也立刻拉住秦喜玲,低声说:“玲子,这事要追究计较也是陈家的事。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秦喜玲则是气鼓鼓地甩开周洛冰走到苏婉儿身边,说:“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这才是秦喜玲。以前,谁要敢让苏婉儿半点委屈,她就讨公道去了,对方要不服气了,她还得动手,学过跆拳道,身手十分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