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送上门来了,之前自己还在想找什么借口再去考察一下这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送上门。不过,她并没有立刻接电话,而是将那电话放在桌上,继续收拾物品。电话铃声是钢琴的《梁祝》,凄婉的曲调在房间里回响。
阿碧是江府郡园里的佼佼者,一向懂分寸,知道苏婉儿不接电话定有原因,也不多问一句。只是埋头帮她收拾,偶尔会问某些东西该怎么放。
电话铃声停止,很快又响起,如是再三,终于不再响。阿碧不说什么,苏婉儿更像是没有听到。;两人收拾好东西,便让秦冰帮忙放到车上。
刚收拾好,叶瑾之就从祠堂那边走过来。远远的就招呼,说:“秦冰,你送阿碧先回去,我跟敏华去走走。”
“好。”秦冰应声,也不多言,就为阿碧打开车门。
阿碧看了苏婉儿一眼,说:“陈小姐,那我先过去你家了。”这是个精明的女子,原本可以不用说这一句的,但显然她十分细致精明,怕自己一个人去陈家不妥当。
苏婉儿立刻会意,对她一笑,说:“好的,你过去刚好跟我妈妈做个伴,我这几天不在家,她肯定是不习惯的。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
“好的。十分荣幸。”阿碧回答,这才十分优雅地上车去。
秦冰和阿碧走后,苏婉儿给苗秀芝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自己要回来,秦冰送行李过来,连带负责婚礼仪式的阿碧也过来,让苗秀芝安排接待。
苗秀芝一听苏婉儿要回来。十分高兴,连连说陈老狐狸说也不能让陈家的女儿委屈了。也安排得十分隆重。
苏婉儿又简单向苗秀芝说了一下自己的行踪,这才挂上电话。
叶瑾之早已开车在廊檐边等候。苏婉儿上车,迅速绑好安全带。他发动车子前,问:“你都不问去哪里么?”
苏婉儿一笑,说:“你决定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更改了?”
叶瑾之脸色一凝,问:“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你总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是为别人好的。你从来不接受身边人的意见。”苏婉儿缓缓地说,看到叶瑾之的脸色从惊讶转得深沉,她继续说“所以。你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与冷漠。身边人都无法真正融入你的境界。
是啊。这不就是叶瑾之么?总是将任何事都考虑规划,连细节的可能都不放过,在他身边的人感受到他完美无缺的谋划与保护。只会让自己越发觉得白痴。无法齐肩站在一起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人,都是会觉得累,觉得不适合。
“你这样说,跟说我**,大男子主义有什么区别?”叶瑾之语气有些落寞。靠在椅子上看前方,秋雨淅沥沥。灰蒙蒙了天地,让江府郡园的辉煌也有了几丝的苍凉。
苏婉儿极少看到他这样落寞的语气神色,不由得咳嗽两声,说:“哪里,我只是夸你聪明。提醒你适当照顾别人感受,有些事,如果提前与人商量,听听别人的想法,或许更好。”
“嗯。只是你不懂。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需要听我的意见,他们只问我怎么做,我谋划,他们执行。至于疏离,难道华宝不知道我的工作么?少言语,少朋友,即便是交友,哪怕是网络上莫名多出的一个人,我都得查清楚。华宝,不在其位,不知其艰辛的。”叶瑾之叹息,摸出烟来又放回去,然后发动车子,神色依旧落寞。
“那啥,你当我没说。”苏婉儿耸耸肩,觉得自己这算是“抱着琵琶进牛圈”了。
“华宝,我以后尽量注意。”车开出江府郡园,叶瑾之忽然说。
苏婉儿一惊,不由得看他一眼,他神色诚恳,又说了一遍:“以后,我跟你在一起尽量注意。”
那神色那样安宁,眼神认真,苏婉儿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垂了眸,讪讪笑,说:“谢谢。”其实,她刚想说的是“其实你我之间,不过合作关系,没有必要”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与他之间何必这样刀枪剑戟的呢。
“傻瓜。”叶瑾之宠溺的一句,然后将车拐上高架桥,走的不是先前走过的那些路。他开了音乐,不再是高铃的那一首,而是一组纯音乐,具有〖中〗国古典气息。苏婉儿就看着前方不断延伸出来的路,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我今天只是想亲自送你回家,因为明天不能相见,后天你就会做我的女人了。”叶瑾之忽然说,前方堵车排起长龙。
苏婉儿一怔,看看他,心里有些许的哀伤,连带眼神也有了一些难过。他也看过来,眼神明净专注。两人对视,谁也没有逃开。
苏婉儿向来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何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像是对她情深一片。可是,看来看去,这爱情来得突兀,似乎像是没有爬山,就在高呼“呀,我看到山顶日出了”何况还隔了严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