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霜却是哈哈一笑,说:“行了,你去瞧瞧瑾之。我趁小葵不在,去抽支烟。”他一边说,就往阳台上去。外面雨还淅沥沥的。
苏婉儿应了多,便径直往叶瑾之那边去。走廊里光线不太明亮,因为尽头的窗户没有关上,有风盘旋进来,带来深秋的凉寒。她裹紧衣衫,推开房门往里走。
陈俊并不在里面,只有两名年轻的医生在那里做例行的观察,换输液瓶。两名医生看到她走进来,神色审视。其中一位问:“你是?”
怎么跟这医生说自己?说是叶瑾之的未婚妻,她犹豫一下没说出口。说自己是陈家人,怕这些卫戍后勤队的军医根本不知道陈昭华是卫戍队长之一。于是考虑片刻,她很平静地说:“我是陈敏华。”这样回答,一则是因为方才董小葵说过叶瑾之叫过自己的名字:二则是既然敌人都知道陈敏华是叶瑾之的未婚妻,而这个并非秘密的事,他的同事也该知道:三则是经过上次的绑架事件,卫戍队约莫对陈敏华这个名字会有印象。
果然,她说自己是陈敏华,那年轻的医生十分讶然,又忍不住仔细打量她,说:“原来是陈小姐。昨晚叶队一直在喊你名字。”
苏婉儿点点头,不由得询问那两位医生叶瑾之的情况。两位医生皆没言语,一瞬间,苏婉儿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吊得七上八下,紧张万分,不由得说:“你们说实情就是。不必有所隐瞒。”
先前询问她的那位医生没正面回答,只是说:“在这个部队的,只要没牺牲,都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再说,政府也会给予最好的治疗。所以,陈小姐不必太担心。”
“小末,你这话说得一,真没点职业素质了。你哪娶在让陈小
姐不担心?句句都让陈小姐担心。”另一位医生白了那叫“小末”的医生一眼。
小末神色严肃,立马反驳说:“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好几次,大家都以为叶队没救了。他也能奇迹地活过来。所以,这一次只是车祸而已,颅内有小部分积血。这对叶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说这些跟陈小姐听什么?真是没有规矩。这让许队知道,你就等着鼻禁闭吧。”另一医生说。
苏婉儿讪讪笑笑,又耐着性子打断两位年轻的一声,问:“他病情到底如?两位是医生,我要听专业的病情陈述与分析。”
那两人这才没有继续争论,而是确认点滴速度没有过快。那年长一些的医生才说:“头部受到冲击,应该是撞到坚硬的物品。但并没有造成明显外伤,外部没有流血发生。但颅内有短暂出血,因此在右眼之后的部位有一小块淤血。还有,经过好几名医生反复检查讨论的结果:这淤血并不是导致叶队昏迷的原因,因为那里占位区域并不足以导致昏迷。”
“那他昏迷是什么原因?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伤?”苏婉儿立马问。
暗想:这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难道他不止受一处伤么?这么一想,不由得看病床上的他,那样安静,像是睡着了,脸上还有倦容。
那医生摇摇头,说:“没有别的伤。至于他昏迷的原因,十几名医生全在讨论。”
“没结果?”苏婉儿问,语气里有一点点的焦急,还有一点点的讽刺。她生平最烦的就是一堆的官僚什么的在那里讨论,讨论半天没有任何所获,没有任何〖答〗案。
“是的。不过,我和小末一致认为叶队只是睡着了。”那医生回答,语气与神色都因为他们的不笃定、不权威,显得底气不足。
“作为医者,应该慎用所谓直觉。但愿是你们说的,他只是睡着了。”苏婉儿在他旁边坐下来,看到点滴瓶里的水一滴一滴极其缓慢地注入他的身体,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陈小姐教训得是。”那医生回答。
苏婉儿不与他们做过多的纠缠,径直问:“对于这淤血,你们提出的方案是什么?”
“自然能不开颅手术就不开。毕竟这血块小,而且开颅手术,即便是国内顶级的医疗团队也是风险万分。
所以,一致认为使用化淤血性质的药物,在今天的点滴中还使用了醒脑针药水。”小末立刻回答。
苏婉儿对这些不了解,那略知的一二,还是当年妈妈在医院时,她常常在没课时去照顾妈妈,在医院出没所知道的。但听他们这说法,暂且也只能如此,于是她点点头,说:“你们这方法也可行。不过,我希望你们能会诊设计出最佳方案。”
“陈小姐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两名医生竟是同时说了这一耳。两人一说完,不由自主相视讶然,继而一笑。
苏婉儿也是笑了,说:“那多谢你们。”
两人又少不得客套一些,小末便又接了电话,是别的医生打来的,因为楼下又要讨论叶队的伤势,小末与另一名医生匆匆离开,屋内只剩了苏婉儿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