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苏婉儿手一凝,那青瓷的袖珍茶杯在纤纤指间,细腻的青。温润的白,交织得如同一段温婉的时光。
如果连徐尚林都查不出来,那对方又是怎样只手遮天的?苏婉儿心里有些发慌,不过,还是稳了心性,向徐尚林捧了一杯茶,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默”
“那朱雀令是南方道上的最高找人悬赏令。本来这事,稍微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主顾是谁的。但我询问了南方道上的领军人物,也就是这朱雀令的发出者,也摇头说不知道对方来历,只说主顾给了不少的钱,来办事的人口风很紧,又面生得很。”徐尚林端了茶杯,缓缓叙述,也是一脸凝重,全然没有平素里的优雅。
“不知道主顾是谁,他们也要办事?”苏婉儿略略惊讶,她以前似乎听人说道上规矩森严的。
“那些人,只管认钱办事。这朱雀令在南边很多年不曾发出过。
据说上一次,还是八十年代初了。这朱雀令其实意味着不必流血争斗就有丰厚报酬,对那些人来说,是最大的福音。况且连追捕都不需,只需要告知主顾确切行踪。”徐尚林一边说,不由得又看了看陈昭华。
陈昭华斜靠着沙发,端了青瓷的茶杯把玩,十指修长,绕过那青瓷的茶杯,在莹莹的灯光下如同一件旷世的艺术品。他垂目沉思,似乎并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待苏婉儿正要询问徐尚林别的事悄,陈昭华却是忽然抬头看过来,说:“丫头,你到底还有什么经历是我不知道的?竟然能引得人为了找你发朱雀令。”
苏婉儿一抹苦笑:“四哥,你别打趣我了。我的人生如同白水。”
她说了这句话,心里到底还是想到银座八楼那如同电视剧的情节,那算是人生中最奇特而冒险的际遇,如果基于那点自己的人生到底不是一杯白开水。
“可是这朱雀令到底是谁发的?不可能跟你没有关系,你真想不出来么?”陈昭华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那眼眸瞬间如刀像是要将苏婉儿肢解开来,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苏婉儿向来不喜欢这种审视,即便对方是陈昭华,她心里依旧不悦。不过他还是眼神平静地与他对视,然后云淡风轻一笑,说:“我也很想知道谁这么看得起我,出这鼻高的价格来寻我。起初,我还以为是陈家做的。”
“陈家没有必要那么做。”陈昭华淡淡地说。
苏婉儿只是笑:“我向来愚笨瞧不清人心,看不清形势的。”
这句话多少有些赌气的嫌疑陈昭华闻言皱了皱眉,良久才说:“我知道你还是怨陈家的。但有些事没办法的。”
他语气低下来,略微的哀伤,神情似乎若有所思。苏婉儿摇摇头,说:“四哥,你误会了。我没怨恨陈家,只是就事论事了。我儿时开始所接触的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所谓见过的阴谋诡计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哪里比得上这些日子的一步一步的惊喜加惊心的。
苏婉儿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陈昭华却就这样说话。陈昭华眉头轻蹙,喊了一声:“婉儿对不起。”
只这一句,苏婉儿就觉得心酸,又不是陈昭华的错,自己怎么就无端地耍了脾气?
她抿唇摇头,一心的倔强,说:“四哥对我很好哪里来的对不起。”
“只恨我是你四哥。”他忽然说这句话,有点恨恨的意味,说得让人惊心动魄。苏婉儿忽然就讨厌自己方才小小的任性。
良久不语的徐尚林却是缓缓地说:“昭华,有些事你不必担心太过。敏华虽然不是在陈家长大,没有像子秀和锦华那样刻意培养。但敏华很聪明。她自有她的计较与盘算以及处事方式。”
陈昭华端坐在沙发上眉头紧蹙,一言不发。这个局面,苏婉儿也不知道该说啥于是也沉默。徐尚林顿了顿,继续说:“如今你生气她就那样与叶瑾之去拿结婚证。可是倘若你处于她的位置怕也得是这选择。他的哥哥、父亲,你跟我虽能帮,但身处其中的你很清楚。
并且她原本就是个信守承诺的女孩子。这一点,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想必你是清楚的。”
“我知道。”陈昭华低声说,嗓音略微沙哑。
“再说,即便不因为这些,你爷爷九十多岁的人了,你说敏华能狠心么?”徐尚林缓缓地叙述。
陈昭华终于是轻叹一声,眼神直直看过来,说:“我不过就是气她不知道缓和一下。她向来不知人心险恶。这般处于劣势,一步错就步步错。”
苏婉儿不语,她哪里不知道人心险恶了?她其实对人对事都很防备。如果说百分百信任谁,那真是没有的。只不过,她不想去恶意揣测出现在生命中的每个人。并且那些对自己无太大害处的人,她避而远之,不与之计较罢了。
徐尚林又喝了一杯茶,停了片刻,才说:“昭华,你认为好的,对敏华未必是好。有些弯路是必须走的,我们就算伸出千手百臂,也是徒劳。”
苏婉儿只觉得徐尚林字字珠玑,心下诧异,这人也是人中龙风。却一直甘居在陈昭华身畔。
,“我知道。可是,哪怕有一点点的改变。我也想去做。”陈昭华语气凝重了一些。